望著完顏萍遠去的背影,蕭遙站在原地又看了一陣後,這才依依不舍地回過神來,重又回到了石窟之前的那株大樹旁邊。此時那些全真女弟子們早已離開了此處,四周空無一人。蕭遙順著樹幹回到了石窟之中,隻見鹿清篤依然趴在地上寫著內功心法,而洪淩波坐在一旁,不知在想些什麼。見到蕭遙回來,洪淩波麵露喜色,趕忙迎了上去,問道:“那些全真弟子都已經離開了嗎?”
蕭遙點了點頭,說道:“嗯,我都已經引開了。那內功心法寫的怎麼樣了?”
洪淩波指著鹿清篤,笑著說道:“他說再有一炷香的功夫就能全部寫完了。”
蕭遙聽了這話,走上前去將那張已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內功心法口訣的紙拿了起來,隻見開頭處寫道:大道初修通九竅,九竅原在尾閭穴;先從湧泉腳底衝,湧泉衝過漸至膝;膝過徐徐至尾閭,泥丸頂上回旋急……下麵都是一些詳細的內功修煉口訣。
見到這些熟悉的字眼,蕭遙心中一喜,對鹿清篤隨口說道:“快點寫,說不定到時候小爺心情好,寫完就會放了你。”說完將紙又交給了鹿清篤,讓他繼續寫下去。
鹿清篤一聽此言,心中十分高興,於是趕緊又埋頭寫了起來。看著趴在地上的鹿清篤,蕭遙忽然心生一計,暗道,雖然這鹿清篤的為人實在是令人不齒,而且他也見過了自己和淩波二人的容貌,但自己終究還是無法忍心真的殺了他滅口,畢竟自己不是楊過,和他沒有太多的深仇大恨,也不是心狠手辣,視人命如草芥的李莫愁,最後放他回去乃是水到渠成之事。但既然先前已經與完顏萍提過了那五毒邪功,那麼此刻何不再順水推舟,在鹿清篤麵前也提上一提。如此一來,等鹿清篤回到重陽宮中向趙誌敬和全真六子交待綁架他之人的來曆時,便可與完顏萍的說辭兩相呼應,二者互為佐證之下,縱然是馬鈺、丘處機這些涉足江湖已久的人物,恐怕也隻會以為是自己孤陋寡聞,對於英雄會中那些邪魔外道的陰毒武功並不是十分了解,此舉更是能將古墓派與此事之間的關係徹底撇清。一念至此,蕭遙立刻將這個想法在腦海中又過了兩遍,確定再無任何疏漏之處後,便突兀地微微一笑,開口對洪淩波說道:“師妹,今天的五毒淬體之功你練過了嗎?”
洪淩波聽蕭遙陡然間稱呼自己為師妹,還說什麼五毒淬體,一時間隻覺得莫名其妙,還以為蕭遙是在跟自己開玩笑,因此剛想開口責備他沒大沒小,不將自己這個師姐放在眼中時,卻突然發現蕭遙正著對自己連連使眼色。洪淩波畢竟跟著李莫愁在江湖上已見識過了一些大場麵,此時見到蕭遙如此反常,心念微動間,雖然暫時還不明白他究竟要幹什麼,但言語中卻已經不由自主地配合著說道:“還沒有,師兄,難道你已練過了嗎?”
蕭遙聽洪淩波如此回答,知她已了解了自己的心意,看了一眼仍趴在地上,頭也不抬的鹿清篤後,對洪淩波微微一笑,說道:“今日咱們不是有要事在身,所以我也一直沒有練。唉,這千蛛萬毒手雖說威力極強,但也是極為難練的。咱師兄妹二人已練了一年有餘,卻也隻是剛剛入門,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練到像師父那般渾身都是淤紫毒狀。到了那個時候,那才叫真正的萬毒之軀,可以說是天下無敵了。”說著,悄悄向不遠處的鹿清篤瞥了一眼,隻見他微微側著耳朵,看上去像在全神貫注地寫著口訣,但蕭遙一眼卻看了出來,那鹿清篤其實正在偷聽自己與洪淩波之間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