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暴露(1 / 2)

主意已定,蕭遙心中頓時安穩了下來。由於已經猜到了皇城司的計劃,知道他們將重兵和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北方,因此在往南朝著臨安進發的途中,蕭遙反而走得異常安穩,一路上雖多遇衛兵巡查,但見他是南下而非北上,因此對他都寬容放行,沒有一人詢問他。

行近臨安城,蕭遙遠遠便望見不時有大批軍馬從城中呼嘯而出,帶起官道上的滾滾飛塵,一路朝著北方綿延而去。然而,他本以為此時定然戒備森嚴的臨安城,等到了跟前時才發現,城門處其實並無什麼特別的關卡,也沒有增派守衛,除了街道上比平日裏要多一些四處巡邏的衙役和城防軍外,其他並無任何異狀。見此情景,蕭遙暗道良機莫失,心中暗喜之下,在路邊隨便買了一套不起眼的衣衫後,便徑直覓路,前往忽必烈之前躲藏的那條小巷。

由於之前蕭遙將忽必烈藏在這裏後,便孤身一人引開追兵,並不知此處後來是否已留下了伏兵。此時故地重遊,他擔心皇城司會在周圍暗伏重兵,請自己入甕,因此顯得異常謹慎,四下裏反複打探一番,確定並無什麼疑似官兵或者太監高手的人物潛藏在側後,這才走進了小巷,找到了那口大甕。

來到甕旁,眼前的一切與昨夜所見並無二致,小巷中寧靜依然,仿佛所有的是非殺戮都與此地無關。雖然如此,蕭遙卻仍不想在此地多做逗留,因此直接來到了那個大甕旁邊,想要揭開蓋子將忽必烈救出來。他靠近瓦甕,剛想伸手打開蓋子,褲腳處卻忽然覺得被人用手給一把緊緊攥住。察覺此狀,蕭遙心中頓時一驚,另一隻腳當即如電般踹出,用的正是旋風掃葉腿法裏的一式“力破峰雷”,直接擊向那人的手腕。這一下若是踩實了,就算是塊鐵板,他也能踹出一個腳印出來,更遑論隻是人的骨頭了。雙方相距本就極近,蕭遙出腿又極是迅速,風聲未起,他這一擊與那人的手腕已近在咫尺,眼看便要將那人的整個手骨踏為齏粉,卻在此時,一個微弱的聲音忽然從擺在一旁的柴草堆中傳了出來,說道:“兄弟,是我。”

蕭遙聞聲立止,已踹出的那隻腳收勢不及,隻得趕忙變了方向,踹向一旁放著的一個木墩。頓時,隻聽得哢嚓一聲響,那可能是用來在上麵托放什麼東西的木舉頓時被踹成了四分五裂,蕭遙周身木屑橫飛,連帶著木舉下麵的地板也被這一陣極強的衝擊力撞出了一道道裂痕,哢啦哢啦地呈放射狀碎成了粉末。蕭遙低頭一看,隻見這瓦甕旁邊的柴草堆中突兀地伸出了一隻手,若非這隻手的存在,那麼任誰也看不出這裏竟還藏著一個人。他趕忙扒開柴草,果然見到忽必烈正氣喘籲籲地躺在裏麵,渾身上下盡皆汙漬,氣味更是臭不可當,顯然是那些泡菜的味道。

見到忽必烈,蕭遙欣喜異常,當即也顧不得什麼汙穢,趕忙將他攙離此處,並在院中蓄水的水槽裏略微清洗一番,換上他帶來的那些破舊衣物後,這才離開了此處。路上,二人刻意保持著距離,直到出城走了一段後,才在一片小樹林中聚首。二人喜極而泣,相擁良久,一種劫後餘生的欣悅之情在二人心中久久回蕩,難以寧息。短暫的歡聚後,蕭遙立刻將二人在小巷中分開後,自己如何引開皇城司眾高手,又如何得知對方將主要兵力統統都部署在北方以作攔截的種種情況都告知忽必烈,請他定奪下一步該如何是好。

忽必烈聽了蕭遙講述的種種情況後,沉吟片刻,說道:“為今之計,除了北上,也確實沒有其他的辦法。無論如何,此時咱們都隻能先想辦法回到大營中去。畢竟漂泊在外,縱然一時性命無虞,可也沒辦法調兵遣將,謀劃對策,況且如此這般,要是拖的時間長了,還有可能再度陷入危機之中。”

蕭遙其實也早已想到了此節,明白自己二人始終還是要北上的,之前之所以交由忽必烈決定,隻是因為不願越俎代庖,使忽必烈心中產生什麼不快。而此時聽他親自決定下來,蕭遙當即便將自己早已計劃好的路線說了出來,道:“咱們可從臨安,走江南西路經過洪都府,然後取道湖廣回到北方。且不說這條路上的風土人情和各種情況小弟我往年曾多次行走,已然十分熟悉,就單說這一路上有山有水,林多草密,也是十分便於隱藏行跡,不會輕易便被那些追兵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