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遙將裘千尺拉出洞穴後,她環目四顧,突然幽幽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穀中世代相傳,這厲鬼峰上常有惡鬼作祟害人,是以誰也不敢上來。想不到今日我重出生天,竟是在這厲鬼峰上。”
蕭遙無暇顧及這裘千尺傷春悲秋,解下她腰間長索後,便又二次垂入石窟。綠萼將繩索縛在腰間,一直懸著的一顆心這才放了下來,於是拉著繩索抖了幾下,但覺繩索拉緊,身子便即淩空上升。蕭遙仗著九陽真氣,上下百丈高度,他先是自己探路時上下一趟,然後在綠萼之前再次下來,跟著自己先上,隻靠一根繩索便相繼拉著裘千尺和綠萼上來,前前後後所花費的力氣若是換到旁人身上,恐怕早已難堪重負。這般忙活了一個多時辰後,他才終於將二人都平平安安地從洞中拉了出來。然而九陽神功雖然威力無窮,體內自動生成真氣且無窮無盡,可蕭遙此時的九陽神功畢竟尚未大成,還有許多稚嫩的地方,待綠萼上來之後,他便趕忙盤膝在側,恢複內力。
此時時已正午,太陽高高地懸在空中。綠萼見蕭遙損耗頗大,而眾人均已疲累不堪,便掏出之前準備好的幹糧等物助他恢複體力,當然也少不了裘千尺的一份。她二十餘年來獨居空穴,平日裏隻靠棗子為生,待口吐棗核的功夫練到家後,日子才稍微好過一些,若是偶爾會有些什麼野物落入洞中,她便一核擊之,然後生吞活剝,除此之外再無他物入口,因此此時她雖然吃的是幹饃硬餅,咬在嘴中索然無味,但竟也吃的津津有味。三人席地而坐,風餐就食,裘千尺險地脫困,心情激動自不必多說,三人之間的氛圍竟也因此而和緩了許多。公孫綠萼雖還不知眼前這肮髒婆子正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但她一視同仁,毫不嫌棄,一會兒幫裘千尺挪動身體,一會兒喂她餐食,同時還侍候蕭遙練功,舉止有序,儼然是個小主婦的模樣。
如此這般隻到午後時分,蕭遙已是精力充沛,連身上所受的劍傷也好了許多。裘千尺見蕭遙內功如此深厚,心中不禁暗暗忌憚,但同時看到綠萼與蕭遙行止親密,早知二人恐怕已有了夫妻之實,思及自己女兒在如此高手身邊,必不會受旁人欺辱,自己隻需再敲打一二,令蕭遙不敢有其他異心,女兒這一生的幸福便有了保證。這般想著想著,於是又漸漸地放下了心來。
蕭遙見裘千尺打量自己的目光時而凶狠,時而溫情,時而卻又頗為嚴厲,心中不禁暗笑。他站在裘千尺的角度上略微一想,對方心中的諸般想法他便盡皆了然於胸。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蕭遙也漸感輕鬆,心想既然如此,不如早些點破她母女二人的關係,如此一來也方便之後行事,於是略微一想,便開口對裘千尺說道:“老前輩,在下依諾救你出來了,這條命也就等於是交在了您的手上。我身上的情花之毒,還有那欲殺我而後快的公孫穀主,老前輩打算如何應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