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小,不要知道太多。”任憑她越過我離開。原來我在她的眼裏,年齡很小麼?她的成熟的確讓我有些羨慕,可也不能這麼說我,怎麼說愛情什麼的我都懂,轉頭祁紗薰蹲下的地方已經沒有了她的身影,她離開的時候會不會是失落的?心裏是這麼想的,但我不明白為什麼我要這麼想,好像她挺難過的。
宿舍裏,祁紗薰紅腫著眼睛給我打開宿舍門,地上擺放的大行李箱,直覺告訴我,她要收拾東西離開。回家麼?我倒了一杯水,放在她的麵前,現在什麼都不說是最好的選擇。她怏怏拿起,眼淚再次嘩嘩的落下,她的臉因落淚有些扭曲,她坐在我身邊,緊緊的拉著我的胳膊,頭深深埋在我的肩上,“還是你好,宿舍裏除了你她們都那麼‘違心’。”
“你怎麼了?”從桌子上拿麵巾紙給她。她沒有說謝謝,任憑自己的眼淚落在我的牛仔褲上,看它們深入我的褲子裏,手裏擺弄著麵巾紙,戳破了很多個小洞。她傷神的眼中仿佛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心。洪水般的疼痛掩埋了她脆弱的內心,我若不是小孩子若有希藍的閱曆,這般疼痛的大戰便不會出現,更不會讓我們所有人遍體鱗傷。一張雪白的白紙上,染了過多的墨跡,在藝術家的手裏會變成珍貴的作品,在平凡人的手裏不過是一張不可以用的廢紙。
那天好奇怪,等她鎮定了情緒之後,葉璐甜和沈逸媛都沒有出現,我們就依偎在一起,她和我沒有話,最後,她捧起我的臉,認真的看我,一臉憂傷:“可惜,你不是希藍,不會了解我的心。”說完,她埋頭收拾自己的行李,不再理會我。沈逸媛和葉璐甜拎著一大袋麥當勞出現在我眼前,臉上都是溫柔的微笑,她們毫不吝嗇的請我們吃晚餐,為了幾天後的寒假分別,一個寒假可以改變所有的所有,我堅信祁紗薰的內心一定也會在冰冷的寒假中慢慢治愈。
什麼時候天空中出現了第一片鵝毛般的雪花,希藍不知道。舞會上,各自男女都有舞伴在舞池中旋轉,她孤零零的站在落地窗前,仰望天空中慢慢落下的雪花,她精致的裝束有一番精心打扮。舞池中旋轉的男女不是最漂亮最帥氣的,卻是最友愛的。希藍的眼中映出自己的蒼白無力的臉,她拿起手包走到盥洗室,站在鏡子前企圖從包裏拿起唇彩往有些泛白的唇上塗一點,高跟鞋的聲音讓她停止了動作,她躲起來。
走進的兩個女孩顯然不知道她們話題的主人公就在裏麵,女孩A把手放在自動感應的水龍頭下,看水衝洗下的手,“你說歐蒼純多帥氣啊,怎麼可以看上林巡薇。她的確漂亮,不過咱們也不差。”
“得了吧,就憑你能行麼!”女孩B按了兩下水台上為客人準備的洗手液,翻了翻白眼:“歐家看的是什麼,地位好不好。原來人家訂的是林家的林希藍,不知道為什麼變成了林巡薇。咱們在歐蒼純的眼中連螞蟻都不如。”
“林希藍的話還不如林巡薇呢,她那病怏怏的身子,誰要啊!早晚都是死!”女孩A說完,惡毒的笑聲開啟,女孩B隨即符合。
無力的滑下,希藍拄著自己的身體,眼淚從眼窩中滾落,她不想哭出聲,她害怕她們聽到,在大家的心裏,她的形象如此不堪,愛情果真對自己來說是奢望。
不知過了多久,希藍儀容完美的走出盥洗室,仿佛剛才的事情根本就沒有發生,身邊路過的服務生,她優雅的從盤子裏拿了一杯柳橙汁,穩穩走向站在角落裏低頭的男孩,看到她的到來,許弋凡顯然是驚歎了一下,希藍溫柔如水的眼中明亮的印出他的身子,她伸出手,“我們續上次。”
許弋凡受寵若驚,趕忙拉住希藍的手,這次小心翼翼的牽著她進入舞池,剛好舒緩的鋼琴舞曲,他們在舞池中旋轉著優雅的華爾茲。天台上看去他們的光彩肆意的渲染著一切。天台上的歐蒼純手裏握著一杯香檳,緊握的手指骨節分明,臉上沒有顯示出任何表情,盛怒的他欲要把酒杯捏碎。
“你要是如此在意就應該好好把她拴住。”側著頭倚在柱子前的周喬啟饒有興趣的勾起嘴角,掩飾不出他對好戲的奢求。
“他不是寵物,我無權。”
“我和你可不一樣,”周喬啟伸出雙手到他的麵前,在他緊緊地攥住空氣:“我會舍棄一切,給她身上套上厚重的枷鎖。”
他們之間的話,不偏不倚的被向來樂天派的林巡薇聽得真真切切。她向下望去,肩膀慢慢墜落,說了幾個口型沒有聲音,哀傷的疼痛真實的體味到。有時候,她會開始自卑的考慮自己是不是個神經病,為什麼要趟入這灘渾水裏。
許弋凡硬要代替周喬啟送希藍回家,希藍欣然接受。麵對希藍對許弋凡360°大轉變,周喬啟傻傻的看著她,完全不解。希藍上車的前一秒,跟許弋凡說了自己想要去的地方。不切實際的海邊,冬天的沙子像個冰塊,水更是寒澈刺骨,天空中飛滿了夢幻般鵝毛的雪花,她不顧許弋凡的勸說,硬是脫下鞋子,在沙灘上奔跑,許弋凡不想看她胡鬧,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後。或許是累了,希藍幹脆躺在沙地上,看著天空上落下了的雪花進入眼睛冰冷一陣便會化成眼淚落下,許弋凡輕輕拉起希藍,此時的她像個易碎的娃娃臉上布滿水痕,不難看出她的臉上隱藏著淚痕,他脫下自己的外套,為希藍披上,心痛的用手指把她眼角邊欲要墜落的眼淚擦下,林希藍喏喏的說:“我是個廢人,終究要死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