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謝謝你來過這裏,是不是我要和你一起離去。但請等一下,我還有點事情要做。
——摘自林希藍的微博
幫希藍交了論文之後,我每天都要去醫院看望希藍。自從她那次昏死之後,希藍再次醒來候醫生已經下令,禁止希藍做一切對感情浮動較大的事情。更下了讓希藍在這一段時間裏不能輕易離開的病危通知書,我記得那時候空氣中飄浮著大眾版的消毒水味道。我看著希藍一天天的消瘦的臉龐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最近的事情真是一事接著一事,接踵而來,應接不暇。我坐在希藍的身邊聊著學校裏發生的奇奇怪怪的事情邊給她削蘋果,醫生囑咐過我們每天都讓希藍吃一個蘋果保平安,我們不論是誰來看她都會給她帶很多的蘋果。為了能找回昔日希藍的笑容,我跟個神經病似的把市裏所有的圖書館證辦了,每天窩在心理學的角落裏尋找可以開導希藍心靈的書,可我發現我是個愚笨的人,跟沒有能力讀懂。倒是希藍比我要明白的很多,開始的幾天希藍活生生的像個木偶每天呆在床上不吃不喝也不睡覺,總是愣神或者沉思什麼。有時候抬起頭來看著窗外,仿佛期待歐蒼純會突然出現在她的麵前,告訴她這一切都是逗她玩的。但是,希藍是個理智的女孩,她明白歐蒼純再也不會回來了,去了那個地方的人怎麼可能回來。漸漸的她開始進食,開始睡覺,開始恢複到從前的神態,逼迫著我們每天給她講外麵的故事,我們對她的改變都徹底安心了。之前我曾想過希藍會不會有輕生的想法,不過現在看來應該是沒有關係了。隻是,希藍留下了一個癖好,我們一進門總能看見那扇永遠不關的窗戶,有時候覺得冷要給她關上,可是她總是不讓,說開著窗的風景才最美。雖然不能說些什麼,我們也都同意了,隻要希藍能乖乖的吃飯乖乖的變成從前我們認識的希藍就好。
記得,來到醫院的那天,我看到了她的主治醫生奮力的拯救她的生命。她的心髒在儀器上幾度變成一道平行線,她的鼻子和嘴巴扣上了氧氣罩,看到她的心髒漸漸恢複的時候,我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主治醫生對我們三跟孩子說,“你們明明知道她的心髒不好,還要說這樣的話來刺激她,成心不想讓她活了是不是?”聽著醫生的數落我們都不再開口,一直默默的聽著,內心期盼著希藍能夠快一點的死裏逃生。最後趕來的周喬啟跑到這裏的時候還是衣冠不整的,看起來是剛剛睡醒的樣子。他站在走廊的一側不顧旁人詫異的目光責罵林巡薇如此的不理智,我是第一次看到周喬啟如此的生氣,他為了已經和自己錯過的最愛人拚命,值不值得仿佛他早已拋之度外。安頓好我們之後,他謝過許弋凡要讓許弋凡送我回家的時候,林巡薇也走出來說那裏隻要有周喬啟就好。
許弋凡由於希藍的幾次拒絕後,最終按照家裏的安排選擇了一位軍人家出身的女孩作為女朋友,說是要訂婚了。他今天的到來完全是巧合,主要是給他父親送午餐,沒想到剛送完經過班裏看到希藍的昏倒本能的接下她。他解釋之後便不說話的看著地麵,慢慢拍了拍我和林巡薇的肩:“希藍,以後就靠你們了。謝謝了。”許弋凡說完之後,真的沒有出現在希藍的病房中,倒是每天都讓花店的人以他的名義送來一束新鮮的香水百合。
那天許弋凡要送我回去的時候,被林巡薇攔下。她嘴上說是因為兩姐妹要說什麼悄悄話打發走了許弋凡,事實上林巡薇帶我來到一家裝飾不錯的咖啡店包下了一間包間,擺出了一副和我談判的姿態:“旭小冉,我希望你可以離開希藍。你看到了希藍明明有那麼嚴重的心髒病都沒有和你說,在她眼中你不過如此。現在離開比以後離開要好得多。”
“林巡薇,我不知道為什麼你總是讓我離開希藍,我就不明白我是禍根麼,這次是你害怕好不好。”沒錯我不知道希藍有先天性心髒病。我就是個傻子沒有人跟我說過什麼,我總是默默的等待他們其中有一個人可以告訴我,可是誰也沒有,而我還在等。
“你不是我們這個世界上的人,你不能在這裏,違背了規律,要受到懲罰的也許不是你,會是希藍。”林巡薇手中握著一個十字架,她閉上眼睛痛苦的說:“明明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你到底用了什麼方法讓希藍如此看重你。”她的眼淚從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流出來,我看到她眼睛中有什麼東西在破碎。
“已經這般如此,我不會離開,永遠也不會。即便是後悔也不是你的的事情,你若真的這麼閑,好好的畫你的設計圖。”借著聽到希藍有先天性心髒病的事情,我一時還接受不了的時候,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擁有這種勇氣和學著希藍談判的感覺對林巡薇說完,扭頭就走。
林巡薇紅著眼圈追到我麵前,她狠狠地給了我一個耳光,我瞪大了眼睛看著她比我還要大還要通紅的眼睛,“你記住你自己說的,你既然不聽我的,那麼到時候你不要責怪我沒有提醒你。”她隨便摸一把臉上的淚水,走進醫院大門。我望著她,遲遲沒有回來。我知道一切都這般如此了,我沒有必要聲討她為什麼要給我一個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