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世誠點頭答應,粗粗掃了一眼扔到旁邊,繼續將注意力轉回手邊的資料上,他捏著那張沾了油漬的紙,耳邊回想高瞻那句“我就是故意的怎麼了”,突然一個激靈,思緒峰回路轉,他拍桌而起,大叫出聲:“就是故意的啊!”
走到門邊的高瞻被他嚇的猛烈轉身,嚷道:“兔崽子你故意嚇人啊!”
邱世誠朝他勾勾手,笑道:“你過來,把門關上。”
高瞻一臉慘白驚魂未定,脫口就問:“你想幹嘛?”
站在桌子後麵的那個人哈哈大笑:“老高,你想什麼呢?”
高瞻走過去,邱世誠將紙遞到他麵前,恢複平靜說道:“油漬是故意沾上去的。”
“故意?”高瞻想了想,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刀魚想要給自己找個人背黑鍋?”
邱世誠神情即刻變的嚴肅,“不光如此,我在猜想,這個刀魚可能知道了我們已經發現了他的存在,他在借這件事給自己找個替死鬼,得到瓦先生的具體消息,又給自己洗脫嫌疑,一舉兩得。”
高瞻覺得他分析的有道理,“刀魚這麼急切,如果這件事不按照他的預想來辦,他應該很快就會露出破綻。”
“老吳是被秘密拘禁,如果現在就把他放了,也就等於告訴真正的刀魚,老吳並不是我們懷疑的對象,看他下一步會怎樣做。我有預感,這個刀魚,離我們很近,我好像知道他是誰,又好像不知道。”邱世誠仰了仰頭,他感覺脖子有些酸。
第二天一早老吳即被釋放,他對邱世誠感恩戴德,直念他是最英明的領導,這個尤為實在的司機,從自家田地裏摘了許多新鮮的菜,特意送到邱世誠家裏以示感謝。
然而,令誰都沒有想到,當天傍晚,老吳猝死於家中,法醫鑒定的死因是,自殺。
在得知這驚愕消息的那一刻,邱世誠才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問題,他怎麼會沒有想到,刀魚的真正意圖,讓老吳以刀魚的身份自殺,或者應該稱作畏罪自殺。
老吳不是真的想死。
但是凶案現場的種種證據證實,他是自己飲毒而死。
在她妻子的口供裏,有這樣一段,吃晚飯的時候,他告訴我,他就是刀魚,我問他什麼意思,他說你以後會明白的。
另外他的妻子交給公安局一封信,信的內容是懇請局長將他的妻兒送到安全的地方。
妻子的口供與信的內容必定有一個是不合常理的。
從公安局回來,已近零點,蘇零落給他煮了麵,麵對桌上的菜,邱世誠難以下咽,對麵的人亦是如此。兩個人雖然仍在冷戰期,卻因為這件事變的惺惺相惜。
“老吳那麼實誠的人,怎麼可能是刀魚。”蘇零落感歎。
“我也不相信他是,不然也不會早早將他放出來,卻不想還是害了他。老吳的自殺很有可能是受了刀魚的威脅。”邱世誠放下碗筷,他覺得頭有些疼,近來頭疼的毛病老是犯,蘇零落見他皺著眉頭,起身去房間裏給他拿藥,倒好水,遞給他,他喝下,緩了緩,才說道:“當初對他拘禁是秘密進行的,化驗油漬也是秘密進行,了解事情的隻有高瞻和王束以及我,沒有人知道老吳一下子成了我們的懷疑對象,何況在公安局開車的司機有好幾個,刀魚怎麼就一下子確定是老吳呢?”
蘇零落靜靜道:“隻除非那一天,刀魚就已知道是老吳送高瞻去的政府辦公廳,遺憾的是老吳已經不在了,這個事情很難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