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十四章 迷惑的陣局(1 / 2)

第十四章 迷惑的陣局

你的羞慚難冰釋我徹骨的憂愁,你雖痛悔再三,我卻惆悵依舊。——莎士比亞十四行詩

聽完張善奇的話,蘇零落登時明白了什麼,張善奇不批假,她亦不好擅離職守,隻電話告知了邱世誠顧予嵐請假一事,心裏的不安卻越來越大,渾渾噩噩熬過了上午,一下課就急急忙忙趕去了公安局。

就在她來之前,局裏接到電話,南郊接應點與護送人員失去了聯絡,高瞻當即拍桌而起,怒道:“幹什麼吃的!立刻派人沿途去搜!”

邱世誠在接到蘇零落電話時就已料到會出這樣的事,他提前去了顧予嵐的家,位於學校北麵的住宅區,老式的洋樓,破落的木質樓梯踏上去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響,若非親眼所見,他絕不相信顧予嵐肯屈就於這樣的地方。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顧予嵐竟然真的在家。

當她打開門見到邱世誠站在門外時,病態的麵容總算煥發了一絲生機,一臉驚喜去抓邱世誠的胳膊,甜甜問道:“你怎麼來了?”盡管聲音沙啞,那股蜜意還是在不經意間泄露了她心裏的開心。

邱世誠見她這副樣子,微微皺眉問:“你病了?”

她返身拉他進屋,給他泡茶,“我沒事,你一來看我我就好了。”

邱世誠聽著這話覺得熟悉,記起有一年冬天,快到年底的時候,南京的天氣冷的出常,一連飄了一個多星期的雪,他去外地執行任務,說好了要去七八天的樣子,結果因為對方的行程有變,一直拖了十幾天,回去的時候,聽說她著了涼,燒的糊裏糊塗,卻堅持要去車站接他,見到他後說的第一句話便是:我沒事,你一回來我就好了。

顧予嵐見他一動不動盯著茶杯出神,輕聲問道:“又想起了什麼事?”

他忽然抬首直視她的眼,就那麼看著,一句話也不說,他企圖從那雙眸子裏看到昔日那個人的影子,努力了很久,卻仍舊覺得,相似卻又萬般不似,她不是宋雨雙。

邱世誠對這樣的結果感到煩躁,敲門的時候,他多希望屋子裏空無一人,那他就可以斷定顧予嵐便是曼陀羅的頭目,可偏偏她在家,從南郊到這裏,最快的速度也得三兩小時,她不可能去那裏,但這也無法徹底打消他懷疑她的念頭。

他起身,冷冷叮囑:“吃藥,若還是覺得不太好,就去醫院。”他覺得這樣結束比較好,轉身欲走,卻被人從背後環住,那雙胳膊上滾燙的溫度一下子觸醒了他的感官。

“別走,你總是不肯留在我身邊。”身後那個人這樣說道。

她不是那個人,不是那個人。邱世誠在心裏一遍遍告訴自己,他拉開顧予嵐的胳膊,不作任何停留,打開門,疾步而去,卻又在走到樓下時突然停下來,回望一眼那扇拉了窗簾的小屋,有些歉疚。

直到踏上車,伸手去擰車鑰匙,才從莫名的歉疚裏脫身,原是那鑰匙上嵌著一張白紙,邱世誠立刻拔出鑰匙,拿下白紙,隻見那紙上寫著,交換瓦先生的唯一條件:釋放所有在押人員。落款寫著:K先生。

邱世誠不禁背脊一涼,他先是意識到瓦連京已確確實實落到了他們手裏,曼陀羅要求釋放所有的特務,這是不可能的事。其次意識到的是有人跟蹤他到了這裏,這個人必然是公安局的人,一路從局裏跟到這裏,必然是真正的“刀魚”。

邱世誠立即啟動車子,折回公安局。高瞻早就帶著一隊人馬去了南郊,邱世誠找來當值的警衛問話,找來出入記錄,在他的名字後麵,跟著高瞻,並沒有其他人,剛想合上本子,瞥見在他前麵的名字裏寫著“夏川”,他一時納悶,高瞻去南郊怎麼沒帶上夏川,還是說夏川一早就去了南郊?

蘇零落在他辦公室裏等他,“你怎麼來了?”

“不放心。”她猶豫半天還是問道,“你去她家找她了?她在家嗎?”

他點點頭,這倒令她沒想到,話到嘴邊也沒再接著問下去,他拿出那張白紙攤在桌上,給她看,她的反應和他一樣,脫口而出:“這是不可能的事,一旦釋放了這些人,涼坪縣必將大亂,但是瓦先生必須要救。”

“現在首先要搞清楚,瓦先生被關在了什麼地方,或者說弄清楚曼陀羅的藏身地點,今天這事恐怕已經傳到中央去了,出了這樣的事,難交差。”

正說著話,桌上的電話響起,邱世誠接起,聽了幾句,也不知說了什麼,眉頭緊鎖,蘇零落跟著心頭一沉,總覺得不好的事情一樁接一樁。

“又出什麼事了?”

邱世誠看了看她,她覺得那眼神裏有些心疼,但更多的是悲痛,隻聽他平靜開口:“南京來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