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我也曾覺得家裏進來了別人,可我一直沒找到那個人,所以妻子說我神經過敏,可這次,我的確看到有人在我家裏上吊,那人卻瞬間從我的視線裏消失了,我身上傳來一股寒意。
我迅速回到屋裏,關上房門,又透過門鏡往外看了一眼,我的身體不自覺地哆嗦了一下,那個人真的存在!他正吊在槐樹上,身體還在輕微地擺動。
正在我驚懼不安的時候,他竟從繩套裏脫離出來了,落到地上,轉身朝房門走來。他走路的姿勢有些僵硬,走到門口時,我終於看清楚他,我有一種掉進冰窟的感覺,那人竟是我!
那個“我”打開房門,沒理會站在門前的我,關上門,從我身旁走過去,徑直走到床邊,上了床,躺在我妻子身邊。
我驚恐地挪動腳步來到床邊,我要證實一下,是不是眼花了。事實說明,我沒眼花,“我”的確正躺在床上。那站在床邊的我又是誰?我的思維有些混亂。
“你不睡覺,傻站著看什麼呢?”我被妻子的聲音驚得差點癱倒在地。
等我定下神再看時,自己正站在床邊,床上的那個“我”沒有了。
“沒什麼。”我愣了一會兒才回答,我重新躺到床上閉上眼。我不知道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我沒把這事告訴妻子,我擔心她聽了害怕,也擔心她再次說我神經過敏。
第二天吃早飯時,妻子邊吃飯邊時不時看看我,後來,她實在憋不住了,對我說起昨晚的事。
她當時剛想睡,我就冷不丁坐起,好像側耳聽什麼,然後,我躡手躡腳地下了床,走到房門前,把臉貼在門鏡上朝外看,接著,我開門出去了。她不知道我看到了什麼,就跑到門鏡前看,她看到我在院子裏來回走,再後來,我踩著槐樹前的凳子,把睡衣的絲帶拴在槐樹上,把頭伸進繩套裏。
她嚇壞了,以為我要自殺,想開門去救我時,我卻又把頭從繩套裏縮回來了,下了凳子往回走。她想知道我到底怎麼了,就躺回床上裝睡。我進了屋,又把臉貼到門鏡上看,看了一會兒後,我打開門,隨後又關上了,又轉身朝床上看了一會兒後,才來到床前,瞪著驚恐的眼睛看著她。她很害怕,才叫了我一聲,我則像在夢中驚醒的樣子。
“你是不是添了夢遊的毛病?還是去醫院看看吧,這樣下去會很危險的。”妻子講完昨晚的事後,試探地說。
我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笑著說:“也許是你在做夢,我沒事。”說完,低頭吃飯。
話雖這樣說,我心裏還是很不安,難道昨晚真如她所說的,我是在夢遊?不可能,我一直很健康,而且有清晰的判斷力。但我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就是極易受到別人的暗示。我曾在她的梳妝台抽屜裏看到過一本有關心理學的書,她為什麼偷偷看這種書?她是不是曾經給過我相關的心理暗示?我記不得了,但我記得,我曾看到小王也買過一本類似的書。
想到這裏,我禁不住打了個冷戰,再抬頭時,妻子正把頭低下去,她剛才一直在偷偷地觀察我,她把我昨晚的事說成是夢遊,到底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