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文勾起嘴角冷笑了一聲:“那倒不是他下的毒。”

梅巧愕然:“那是誰?”

“我。”

“你?為什麼?”

陳家文也站了起來,白色的日光燈下,表情顯得格外森冷。梅巧心裏也跟著一冷,不自覺地退後了一步。她感覺得到,此時的陳家文似乎和往常的陳家文不大一樣。

“我不是說過了嗎?因為他做了該死的事。”陳家文說。

梅巧呆呆地看著陳家文,直到他從口袋裏掏出了那張照片和報紙上剪下的圖片。她倒吸了一口涼氣,終於理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你,你是那孩子的爸爸!”她癱倒在地,像看一個惡鬼一樣看著陳家文,“王亮是你殺死的。”

“我沒有。他是自殺的,好讓我能放過他的老婆孩子。”

梅巧臉色蒼白得像張白紙,見陳家文又向她走近一步,忙手腳並用地往後挪。

“你,你要幹什麼?不關我的事!”

“你敢說不關你的事!你心裏麵藏著這樣一個肮髒的秘密,可有一刻感到內疚?”陳家文的眼睛因為憤怒而漲得通紅,“你沒有!你每天照樣吃得香、睡得好,還有閑情再找個男人,一起算計前夫的房子!”

梅巧被這一連串的控訴逼得步步後退,“砰”的一聲,後背一下子抵上了盧音的房門,她連忙用力地拍了起來:“盧音!快開門!”

可是門裏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梅巧顧不得多想,連滾帶爬地向自己房間跑去,陳家文卻搶先一步攔住了她的去路。

這時,身後傳來一聲響,盧音的房門打開了。

“盧音,王亮是他害死的!”

梅巧一麵說一麵飛快地跑過去,拉著盧音就要一起躲進房裏。盧音卻一把抽回自己的胳膊,挺著肚子站在門前,冷冷地看著她詫異的臉。

“盧音……你,你不會是想見死不救吧?”梅巧顫聲問。

盧音厭惡又痛恨地盯著她。梅巧不覺打了一個哆嗦。

“你,你究竟是誰?”梅巧勉強問道。

“我?我就是盧音。”

梅巧跌跌撞撞地退了幾步,靠在牆上。看著盧音和陳家文帶著同樣冷酷的笑站在她的麵前。

她不覺睜大了眼睛,艱難地說:“你們……是一夥的?”

陳家文扶著盧音:“她是我老婆。雖然我們離了婚,不過等這一切都了結,我們可以再複婚。”

“可是,”她看向盧音,“你明明懷了王亮的孩子。”

盧音的表情柔和了一些,摸著肚子笑道:“你們還真信啊!這是我和家文的孩子。”

梅巧的眼睛又睜大了一圈,背靠著冰冷的牆壁慢慢地滑到了地上:“你們早就算計好了的……你們就是來殺我和王亮的!”她捂住自己的胸口,就快要窒息。

“好了,看來就快結束了。”陳家文的聲音從梅巧頭頂傳來,“誰叫你脾氣那麼差?不肯像王亮一樣,乖乖地自我了結?”

“什麼意思?”梅巧艱難地問。

“你中毒了。”盧音冷笑著說,“無色無味的劇毒。”

梅巧不相信,掙紮著問:“不可能,我晚上什麼都沒吃,連口水都沒喝。”

陳家文笑道:“中毒可不一定非要入口才行。”他指了一下她像救命稻草一樣,死死攥在手裏的那塊手帕,“那上麵有毒,從皮膚就可以進入身體,隻不過發作的時間要長一些。”

盧音上前一步,像幽靈一樣低語道:“你聽,我的孩子又在哭了!他正在黃泉路上等你呢!”

她晃了晃手機,裏麵傳來隱約的嬰兒哭聲……

梅巧的眼前開始模糊了,麵前兩個人的麵孔開始變得扭曲,光線也變得昏暗起來。從很遠很遠的地方,似乎有尖細而微弱的嬰兒哭聲,飄飄蕩蕩地傳了來……

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