霰雪醒來以後恢複得不錯，臉上也有了血色了。隻是身體卻不如以前好了，有時候，她多走幾步都會覺得很疲憊，有時候深吸一口氣傷口的位置就痛得厲害。懷璧每每看到霰雪這個樣子，都覺得很內疚，如果不是為了自己，霰雪現在絕對不是這樣子的。但是他也相信，盡管霰雪現在身體不如以前好，可自己絕對能讓霰雪過得比以前快樂，所以內疚一瞬間也就過去了。
“整天不是坐著就是躺著，真難受。”
“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找到一個很好的醫生，幫你把子彈取出來的。到那時候，你就可以跟以前一樣了。”
“你不用安慰我，我也沒有難過，隻是隨便說說。”
“還說是隨便說說的，你，看你的嘴巴都撅起來了。”
“是有一點點難過，我現在這樣子就不能去偷東西了。”
“你這個女孩怎麼整天就想著怎麼偷東西，正常女孩子家就應該想想怎麼打扮，吃什麼好吃的，去哪裏玩。”
“是啊，我也知道自己不是一個正常的女孩，那你呢？你是個正常的男孩子嗎？”
“嗯？”
“你還打算留在督軍府多久？一直留下去嗎？”
懷璧沒想到霰雪會突然間問這個問題，一下子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她。
“小二，我們走吧。”
“啊？”
“我說我們離開這裏吧。我們做小偷的，在哪裏不能偷東西啊？”
“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可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真的是好好的嗎？你隻是真的運氣好而已，不是每次都能好好的。你每次做的事情都那麼危險，我們做小偷的是為了得到自己喜歡的東西，如果賠上性命那就是虧本的買賣，寧肯不做。而且你現在是在假扮少督軍啊，這裏的人個個非狼即虎，怎麼知道日後會怎麼對你呢？”
“我所有的東西，都是督軍府給我的，離開了督軍府，我就什麼都不是了，還有，離開了督軍府怎麼幫你找好的醫生呢？”
“別拿我當借口，我並不介意自己的病能不能醫好。而且你真的相信少督軍不會騙你嗎？”
“那你會騙我嗎？”
“什麼？我？”
“你也不能保證不騙我吧？但少督軍卻一定不會騙我。”
“你就那麼肯定？”
“是人就會有欺騙，但世上我唯獨可以信他。在我十五歲前，一直都是過著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日子，我嚐試到了人世間所有的辛酸，我幹過最肮髒、最下賤的活，你知道我有多麼希望改變這該死的鬼世道嗎？這種期盼跟你想幫助孤兒院的小朋友的心是一樣的。我也知道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不可相信，可我就唯獨信他。”
“你都這樣說了，我還能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