霰雪斜靠著床,看著窗外。其實晚上的車窗已經看不見什麼景色了。隻有一片片黑蒙蒙的山影,還有那偶爾掠過的幾星豆黃色的燈光,每逢這時就知道又到了某一個車站。霰雪其實也不是真的在看,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也許隻是無聊地做一些事吧。
唐百曉正坐在車廂的另一側,他看著的是霰雪。
誰都沒有說話,空間就是這樣沉默著。
不過,沉默總是用來打破的,隻是誰先開始而已。
隻是既不是朗霰雪,也不是唐百曉。
是初生嬰兒的父親,他抱著初生的嬰兒,來到包廂。現在那孩子比之前的樣子好多了,皮膚也不是皺巴巴的。父親抱著嬰兒憨厚地站在包廂外,也沒敢進去。
百曉看著父親的樣子,馬上把他請進了包廂,霰雪也下意識地坐了起來。
“先生,小姐,真的太謝謝你們了,要不是你們,我老婆和孩子都不知道咋辦。真是太,太謝謝你們了”
父親,說著就要順勢跪下來。唐百曉趕緊一把扶住他。
“您不用客氣的,我是醫生,救護病人是我的職責。”
“是啊,而且我剛剛也是嚇傻了,都沒有做什麼。”霰雪也趕緊伸出手來。
“如果不是你們兩位大好人,我老婆和孩子,怎麼活啊。”
父親說到激動處,連抱著孩子的手都忍不住抓得緊緊的,生怕被什麼搶走了似的。
父親的心情百曉和霰雪當然是可以體會的。好不容易勸慰了父親一番,接著又是一番感謝,最後才把父親送出了包廂。
經過這麼一段小插曲百曉跟霰雪都不好不說話了,於是便以孩子為話題開始了聊天。
“之前的情景把你嚇怕了吧?”
“不怕,你都不怕,我怕什麼?”
“想不到你一個女孩子家那麼勇敢。”
“女孩子怎麼了?”
“沒什麼。”
“不過你也很厲害。”
“厲害?”
“剛才那小孩。”
“哦,你也許見不習慣這種場麵,我是見得多了,慣了。”
“我想有些事情,別人即使見慣了,也不會做的,但是你做了。”
“是嗎?也許因為我是個醫生吧。”
“你很喜歡這個職業。”
“職業?哼……”
“你不是說你是個醫生嗎?”
“我是個醫生,但是你為什麼要說它是個職業呢?”
“不是職業,那是什麼?”
“或者你說事業好點吧。”
“哦,就是那種為國為民的高尚理想是吧?”
“你認為是就是吧。那麼你的事,職業呢?還是說你還是個學生?”
“書我早就不讀了。反正我的職業也算不上事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