霰雪坐在桃花源中的秋千架上,正在開心地蕩著秋千。懷璧看著霰雪的笑臉,正想如何下筆把她傳神地畫下來。可是霰雪的秋千越蕩越高,越蕩越高,笑聲雖然還在,但霰雪的臉卻越來越不清晰了,懷璧焦急地大叫著霰雪的名字,但是霰雪卻沒有理會他,最後連聲音也模糊起來。
“霰雪別走,霰雪,霰雪你別走!”
懷璧又一次在噩夢中驚醒。自從霰雪死了以後,他幾乎沒有一天晚上可以完全睡安穩。
懷璧醒來的時候大概是淩晨四點鍾,天氣微涼,但他卻是滿頭大汗。如豆大的汗滴從他的額頭滑落到他****黝黑的臂膀上,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胸肌隨著他的喘息起伏。他用手撫去額角的汗滴,他盡力地想去平伏自己的思緒。每一次他都必須非常用力。
“懷璧,你怎麼了?又做噩夢了?”
白言琴輕輕撫擦著懷璧的背,多年的夫妻,白言琴已經不是當初的少女,她也早已經不叫“懷璧”做“懷璧哥哥”了,但她對燕懷璧還是當日那麼溫柔。
“好點了嗎?”
“我沒事,你繼續睡吧,我還有一些公務要辦,我到書房那邊去了。”
懷璧拿起衣服就出去了,言琴落寞地看著他落寞的背影。
在別人看來,燕懷璧這幾年的日子應該是羨煞旁人的。雖然他的父親幾年前真的過世了,但燕軍在他的領導之下實力卻越來越強大;而且他的兩位妻子都是難得的大美人。大夫人白言琴,賢惠淑雅,還是銀行家的女兒。正因為她是銀行家的女兒,所以這幾年在經濟上對燕軍有極大的幫助。二夫人金文麗,雖然是出身江湖的風塵女子,但也別有一番風韻。而且燕懷璧對她一直寵愛有加,大部分的公開場合都是帶著她出來應酬,二金文麗也很擅長迎來送往,算是給燕懷璧長了不少臉。
可是隻有懷璧自己知道,這八年以來他過得並不開心。與其說不開心,不如確切地說他的心死了,就在霰雪離開的那一天。更確切地說,霰雪並沒有死,她一直活在他心裏,在折磨著他。他對霰雪的思念、內疚甚至怨恨都交織在一起,讓他常常有一種窒息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