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從海平麵懶懶升起。
醒目,但並不刺目。
一浪浪的潮水安靜又有節奏的由後而前,再緩緩退卻,周而複始,端的是一副平和景象。
沙粒被潮水萬載如一的衝刷著,早已磨得細碎不清。而在這沙灘之上的一處,赫然是躺著兩個衣衫襤褸的少年。
潮水衝上,到兩人耳邊又退卻,雖說有些異樣的感覺,但也沒有讓兩人醒來。
淡金色的朝霞從遠方撒落,鋪在二人臉上,混著零零散散的水珠,倒也有一絲好看的意味。
海麵有風漸起,催趕著這海浪重疊向海岸湧去。
一道浪頭驀然變大,砸在這海岸上,猛地蓋過了兩人身形。
“咳咳……娘的!“
“咳咳咳咳……“
江餘一個激靈,感覺口鼻入水,端的是無比難受,翻身彈坐起來,不住咳嗽,還罵了一句娘。
“咳咳咳……誰灌我水!“秀秀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潮水驚醒,委屈的坐起,”還是鹽水!“
“海?!“先醒的江餘清了清眼睛,四下看去,微微有些震撼的站起來。
“我們什麼時候退伍出來的?還鄉錢發了沒?“江餘腦袋還有些不清醒,張口問道。
“沒有啊。“秀秀腦袋不好使,但是記性是一等一的,平常江餘有什麼忘了的都是問秀秀一遍。秀秀很認真的想了想,才開口道。
“那,我們這是在哪裏?!“江餘臉上還有些剛剛睡醒的傻意,呆呆的望著天邊,開口道。
秀秀揉了半天眼睛,確認沒有眼屎之後,才緩緩的朝著周圍看去。
“海邊。“這一看,秀秀也是驚了一驚,但卻很鎮靜的分析了一下,報出了一個覺得頗為滿意的答案。
那朝陽緩緩到了半空,海風潮水從腳下衣邊穿過,一種早晨的清寒感覺傳到了兩人身上,讓他們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
“啪!“
江餘鞋也不知道去哪了,光著的腳掌用力的朝著秀秀的方向拍擊了一下水麵,一道水花濺到秀秀臉上,弄濕了秀秀好不容易整理好的頭發。
“要你說,我也看得出來這是海,問題是我們怎麼就到這兒了?“江餘很是不屑的回應。
“誒,我頭發……“秀秀忙抹幹臉上的水漬,拆開發髻來迎風吹幹,”我又怎麼知道了,我隻記得我們之前是和那隻雪猴子打來著……“
“對了,我想起來了,肯定是那猴子沒死透,趁我們睡著的時候把我們搬到這地方來惡心我們!“秀秀一拍手掌,恍然大悟道。
“不能吧……“雖然說江餘此刻腦子也是有些不夠用了,但是還是殘留一點分析能力的:“且不說那大猴子胸口穿了這麼大一個洞還有沒有力氣把我們搬來海邊。就說我們那地方,和海隔了也不止千百裏啊,一晚上怎麼搬得來?而且如果我是那猴子,幹嘛還要搬你們來這裏,一掌一個拍死了不是更好?”
“不知道不知道,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別問我了。”秀秀見自己辛苦說出的構想被江餘反駁的一個不對,而且他說的還有些道理,不禁有些惱怒起來。
“算了算了,不想了。”看見秀秀的神色,江餘也是心累,反正自己兩人也並無大礙,想來隻不過是離得兵營遠了,走回去便是,生死戰場都走過來多少遍了,難道還走不過這幾百裏路麼?就當是給自己兩人放個假了,人生最重要的還是隨遇而安。
吹了半天海風,兩人身上的衣裳倒也幹了個七七八八,就是還有點潮,但也不礙事。
“先找點吃的吧,吃飽了在找找附近有沒有什麼人,問問這裏是什麼地方,也好找條路回去。”江餘摸摸鼻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