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蔡奉儀病了,宋奉儀是最高興的,因為她一直怕蔡奉儀對她下手。
至於其餘人等,則漠不關心,反正蔡奉儀也沒跟誰交好,就她那張嘴,不得罪人讓人落井下石就不錯了。
第三天傍晚,蘇盡翩就聽說蔡奉儀在那不知名的小院裏死了。
“死了?”蘇盡翩的聲音帶了點驚訝,微微還有一點顫抖。
綠柳點點頭,目光中含了些憐憫。
“太子妃那邊怎麼說?”蘇盡翩壓了壓心頭的那點不舒服。
“蔡奉儀是得了急病去的,太子妃隻說葬了便是,蔡奉儀宮女出身,是當初被賣進宮裏的,家人已不可尋,所以……”所以便隨隨便便葬了也便罷了。
綠柳的憐憫越來越深了,許是因為蔡奉儀也是宮女出身,雖然被皇上賜給了太子,看著像是飛上枝頭做鳳凰了,但是死後也不過如此,所以同樣是宮女的綠柳便對蔡奉儀生出了幾分憐憫。
蔡奉儀這個人雖然嘴上不饒人,不過也就是逞逞嘴上的威風罷了,委實不是個多麼壞的人,所以蔡奉儀的死,倒是得了不少人的同情。
“蔡奉儀這‘病’真是厲害得緊,不過兩天便要了人性命!”蘇盡翩嘲諷的道。
“昭訓的意思是說……”紫合聽明白了蘇盡翩話中的意思,微微張著小嘴驚訝的問。
蘇盡翩微不可見的點點頭,她要培養紫合,這些事情自然不會瞞著紫合,當然,綠柳也是要培養成心腹的,所以也不曾避諱綠柳。
蔡奉儀才解了禁足就又得了疾病,匆匆的被移到了破舊的小院養病,這才一天,就因這急病死了,會不會太湊巧了一些?
蘇盡翩不相信巧合,若在別的地方也許還說得過去,可這是在東宮,哪裏會有什麼巧合?
可是會是誰呢?下手這麼快準狠。
蘇盡翩突然覺得有些冷,她在想會不會有朝一日她失寵了,也會像蔡奉儀這般被“病”了,然後被扔到破舊的院子裏,自生自滅,更有甚者,沒幾天就死了,無人問津,再無人問起……
蘇盡翩想到此,不由打了一個寒噤。
“昭訓可是冷?”綠柳回頭望了望,門窗都關著,沒有風吹進來啊?
“昭訓放心,您跟蔡奉儀是不一樣的,好歹你有家人,也是入了殿下的眼的。”紫合更年長一些,所以能明白蘇盡翩可能是被嚇著了。
蘇盡翩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個笑容,但終究沒能笑出來。
蔡奉儀的死一直掛在蘇盡翩的心頭,所以這幾天蘇盡翩一直都沒有睡好,眼底的青影用脂粉都快遮不住了。
“蘇昭訓最近怎麼了,瞧著像是沒睡好?”陸良媛貌似無心的開玩笑道:“不會是最近殿下沒去廣白殿,所以蘇昭訓夜不能寐吧?”
說完,陸良媛輕輕的捂嘴笑了起來。
今天蘇盡翩沒有和陸良媛鬥嘴的心思,所以蘇盡翩隻略略的望了一眼陸良媛,然後疲憊的說了句:“多謝陸良媛關心。”
陸良媛的話再一次被蘇盡翩堵在了口中。
“蘇昭訓這是怎麼了,心情不好也別拿陸姐姐撒氣啊!”蕭承徽湊了上來。
蘇盡翩歎了口氣,這蕭承徽,還真是挺愛給人亂扣罪名的,拿陸良媛撒氣的罪名她可承受不起,蘇盡翩便恭敬的道:“妾怎麼敢拿陸良媛撒氣呢?妾不過是最近老夢見蔡奉儀,所以晚上沒睡好罷了,但想著蔡奉儀的事情終歸不吉利,所以便沒拿出來說,還請陸良媛和蕭承徽切莫怪罪!”
蘇盡翩這一次還真是實話實說,不過看眾人的樣子,倒是沒幾個人信,隻認為蘇盡翩是故意拿蔡奉儀來膈應陸良媛和蕭承徽的。
“蘇昭訓和蔡奉儀這般姐妹情深,不若蘇昭訓就下去陪蔡奉儀吧,想必蔡奉儀一個人在下麵也孤寂得很,這不,都托夢給蘇昭訓了!”陸良媛陰測測的道。
“倒看不出蘇昭訓和蔡奉儀姐妹情這般深呢,瞧瞧蔡奉儀,這人都不在了還對蘇昭訓念念不忘呢!看來蘇昭訓真該下去陪蔡奉儀,全了這段姐妹情才是!”蕭承徽捂嘴笑。
蘇盡翩的臉色有些蒼白,倒不是因為陸良媛和蕭承徽話中對她的惡意,而是她們二人提起死了的蔡奉儀居然這般肆無忌憚,毫不忌諱。
和蘇盡翩有同樣反應的還有同樣是宮女出身的李昭訓和宋奉儀。
宋奉儀便也罷了,她懷著孩子,本就忌諱這些,加上她和蔡奉儀略有交情,所以聽見別人這般提起蔡奉儀,自然心中不舒服。
而李昭訓這個千年都麵無表情的人,居然也為此而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