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宣城大約四十裏地的牛養山脈綿延近百裏,山清水秀,鳥語花香,主峰牛尾山卻地勢險奇,易守難攻,正是鐵鷹門的山門所在。
這一天,原本人流不多的牛養山卻多出幾百甚至近千人來,這些人中既有身材高大的漢子,也有不到二十的青少年,偶爾還見白發蒼蒼的老者,其中小部分人還佩戴刀劍等武器,看他們行進的方向正是主峰牛尾山。
隻因為今天是鐵鷹門招收新弟子的日子。
附近兩百裏地區內,鐵鷹門就是土皇帝,甚至官府也敬其三分,其門主楊鷹是縱橫大燕國武林三十年的一流高手,門中幾百弟子也不乏高手,加上門下各種產業繁多,弟子們待遇甚好,難怪這麼多人趨之若鶩。
到了中午的時候,眾人已經走到牛尾山腳下,抬頭一望,高峰上可見大片的建築群,而山腳隻有一條石道可供人上山,到了別人家地盤了,也許是為了給人留下好印象,人群不自覺的開始安靜下來,排成一排有序的沿著狹長石道上山。
在上山人群中,中部靠後的位置有一個不起眼的白袍少年,個子中等,臉色灰暗,正是慕名而來的段玉,上山途中,他明亮的眼睛不斷打量的四周的景色,心中暗暗點頭,這地方不錯,鐵鷹門主好魄力,能找個寶地作為門派基業。
這時,身後響起一陣不和諧的聲音。
“這位兄台,在下何元,乃宣慶府齊林縣何家溝人氏,看閣下天庭飽滿,地閣方圓,定是人中龍鳳,不如……”
“聒噪什麼,給老子滾!”
“閣下怎麼罵人啊,在下,別別別,我走還不行麼,咦,這位兄台,在下何元,乃……”
“一邊去,想吃拳頭是不是?!”
“啊,這位兄台精神抖擻,定不是凡人,在下……別,別動手!”
原來,後麵人群中,有一個身著灰色棉衣的青年人,大約二十歲上下,不斷搭訕陌生人,卻屢戰屢敗,屢敗屢戰,這不,他一路上來,終於來到了段玉身後。
一個大步鑽了上來,達到與段玉平行的位置,他不出所料的開口了:“在下何元,乃宣慶府齊林縣何家溝人氏,家中尚有老父一人,今天上山是為了加入鐵鷹門,這位兄台,哦不,小兄弟怎麼稱呼?
段玉瞥了他一眼,淡淡說道:“在下段玉!”,言簡意賅。
終於碰上一個不趕他走的人,這位叫何元的青年很是興奮,話頭更甚,手中也不知道哪裏找來的一把不倫不類的折扇猛地一合,拍在手心,搖頭晃腦道:“斷欲?不錯不錯,從這兩個字在下深深體會到了小兄弟頑強無比的向武之心,為了習得高深武學,竟立誌斷絕一切欲望,好一個斷欲!在下佩服,在下佩服啊!”
段玉終於知道後麵的人為什麼總想趕人走了,這人一張嘴能把人煩死不說,還能把人氣死,好在段玉修養算好,秉承著忍字訣,不再理他。
但何元可不會主動放棄,滔滔不絕的說道:“我看小兄弟年紀尚輕,不知可曾婚否,如果沒有就一定要三思啊,男人一定要創得一番事業,不能讓家庭束縛住手腳,就好比說在下吧,家父給定了一門親事……”
就這樣,何元不斷的說,段玉被迫的聽,等他們走到山上的時候,何元已經把他家祖宗十八代的情況都抖了出來。
黑著臉,段玉忍不住了:“何兄,想必你也口幹了,還是歇息一下吧,下麵的時間就保持安靜,一切為了加入鐵鷹門!”
何元點點頭:“小兄弟所言極是!……”
何元正想發表一番評論,這時,不知從哪裏猛地響起一聲“咚”的鍾聲,在山間響徹,眾人覺得耳邊嗡嗡作響,紛紛安靜下來。
在牛尾山半山腰處,立著一個一丈多高的石門,上書鐵鷹門三個黑字,銀鉤鐵畫,是被人以指力寫上去的,而在石門後麵就是一個寬闊的平地,今天來訪的人群三五成群的站在其中,黑壓壓一片,而在人群周圍則是拿著武器的鐵鷹門弟子,人人氣勢剽悍,眼神凶厲,區區不到五十人便鎮住了八九百人的場子。
平地的前方是一個臨時抬起來的木台,等到時間差不多的時候,從後麵走來一個身材魁梧,滿臉絡腮胡的中年大漢,帶著兩個手下,不緊不慢的登上了木台,麵對著眾人。
大漢背著手,直挺在木台中間,華貴的衣物把他的身材襯托極其英武,一雙牛眼掃視全場,沒人敢跟他對視,他很滿意這樣的效果,大嘴一張,用上了丹田之氣:“諸位遠道而來的朋友,在下周剛,忝居鐵鷹門副門主一職,今天的新人考核就是由在下負責。首先,對於大家對鐵鷹門的厚愛,在下感激不盡,但是,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門主交代下來,本次我鐵鷹門隻會招收三十個新人!這三十人必須個個是英才!可想而知,今天的競爭將是多麼激烈,但是,沒有入選的朋友也不要灰心,還有下一次嘛,並且考核失敗後,我鐵鷹門將會熱情招待一番,禮送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