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愁生的洞府。
越發老態的雨愁生坐在上首,目光有神的看著站在麵前的恭敬站立的弟子段玉。
“此行一切順利麼?”雨愁生淡淡問道。
“稟師尊,還好,就是我們失蹤了三名弟子”段玉老實回道。
“此事我也聽說了,自有高層為此頭疼,怎麼樣,交代你的事可曾辦好?”
段玉分明聽出了他語氣中的緊張,於是回道:“不辱師命,弟子的確找到了幾顆千年以上的不老果……”接著,他把黑發老者的話告訴了雨愁生。
聞言,雨愁生看不出悲喜,像是在沉思,過了一會兒,揮揮手讓段玉離去,但末了又叫住他,說了這麼一段話:
“為師本來是想讓你參與破生丹的煉製,但還是算了吧,嗯,你……你該是外出行走試煉的時候了,去跟上麵申請吧,對了,白門盾就送給你了!”
“你走吧……如果可以,幾年內不要回來,就這樣了!”
段玉聽著莫名其妙但又隱隱心驚,壓住心底的波動,極為正式的施了一禮,道:“多謝師尊大恩,弟子這便告退了,師尊保重!”
看著段玉瀟灑離去的背影,雨愁生眼睛眯著又睜,拳頭捏了又放,最終化為一聲輕歎。回響在空蕩的洞府內。
段玉回到房間內,來回渡步,越發覺得師尊的怪異,特別是最後的眼神讓他不寒而栗。
第二天,段玉飛出煉心閣,來到了執事堂,成功申請了外出行走的長假,都沒有來得及跟任何人道別,便消失在金玉宗內,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
外出行走,也叫天下行走,是每個宗門的弟子成長到一定階段,不滿足於宗門的供應,需要自己遊曆天下,獲取修煉進階的資源,時間不等。
其實,段玉的離去好處還是相當大的。
很快,他帶回大量千年靈藥的消息就傳遍了宗門,加上他本來的名聲,很快,巴結的、借錢的人絡繹不絕的拜訪煉心閣,當然他們沒見到段玉本人,因為他早早離去了,等到香靈收到消息,唯有狠狠的剁了一下腳,心裏酸酸的。
……
大燕國南方前往京城的官道上,大雪紛紛而下,山峰銀裝素裹,分外妖嬈,但止不住行人的腳步。一座路邊的中等的酒家,原本是行人走商落腳之地,皆因此地飯菜物美價廉,深受普通百姓喜愛,富貴之人是看不上眼的,但此時卻是另一番景象。
四架豪華的馬車停在酒家門外,周圍盡是一些青衣仆人,還可以看到六個披甲持劍的精壯衛士守住通道,可見某個大貴之人此時正落腳此處。
酒家的大堂內此時一片混亂,一堆人圍在一起注視著什麼,中間是兩張桌子臨時拚在一起,上麵躺著一個滿臉通紅的兩歲男童,包裹在錦衣中,小臉上寫滿了痛苦,啼哭不止,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正為其搭脈,另一隻手顫顫巍巍的捏著胡子,一臉嚴肅。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一男一女,男的三十上下,長的虎背熊腰,麵容方正,一身紫袍,腰帶白玉,散發著一股英武之氣,魅力十足,但此時卻滿帶憂愁,咬著牙關,看看孩童又看看老者,而女子是一個風華正茂的柔美婦人,癱坐地下,捏著孩子白嫩的小手,傷心的抹著眼淚。
“衛神醫,小兒的情況怎麼樣了?!”英武男子問道,女子也是一臉期待的看向老者。
老者搖頭道:“依老夫看,公子的情況太過嚴重了,此地條件又極為簡陋,忠勇伯,可能要準備後事了,請恕老夫無能!”
聞言,女子痛呼一聲,幾乎昏厥,男子趕緊扶住夫人讓丫鬟看好,他捏著拳頭,低沉道:“衛神醫!你可是燕國第一神醫,連你也沒有辦法嗎,無論如何,想盡辦法為其續命吧,哪怕撐到燕京城也好啊!”
衛神醫極為無奈,道:“老夫哪裏算什麼第一神醫,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鬼醫,醫術就比老夫高出幾許,可惜去年他去世了,不然他也許會有辦法醫治貴公子的怪病,說來慚愧,老夫行醫數十載,從來沒有看過這種怪病,像是中了火毒,但用盡手段也不能將其導出,反而越發凶狠,這兩個月來,老夫能為其續命已經是僥幸了,要是其他人,不可能活到兩歲,也虧得你們遍訪名醫,才吊了這麼久的命!”
“鬼醫?那鬼醫有什麼弟子麼?”男子眼睛一亮問道。
“鬼醫行事莫測,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收過弟子,收了幾個弟子!”衛神醫的回答令人失望。
這時,女子幽幽醒轉,掙脫丫鬟的手,跪在衛神醫麵前,哭泣道:“神醫,你就救救詢兒吧,隻要能救他一命,妾身幹什麼都可以!”
衛神醫雖然年近九十,享有崇高聲譽,但也不敢受伯爺夫人一跪,趕緊虛扶讓她起來,苦道:“夫人折煞老夫了,老夫盡力而為吧!”
少婦這才被丈夫拉起,勉強止住了情緒,忽然,桌子上的孩童發出一下極為痛苦的哼聲,眾人才發現孩童的情況越來越糟了,不但臉紅如玉,散發著熾熱的氣息,還渾身一顫一顫,呼吸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