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醉無意的作用下杜懷謙昏睡了過去,寒潭長年升起的霧氣在日光的照耀下泛起一陣橘紅色的光暈,把大石上的杜懷謙緊緊的裹住。
鳥鳴清唱,醉意芳香。崖上的鬆樹在微風的吹撫下舒展著翠綠的針葉;依在樹腳下的那朵豔麗的小花此時隻孕生出一朵花蕾,那橘紅光暈在霧氣的帶動下嫋嫋上升,慢慢地一點點裹住花蕾。那牽引的霧氣就如同一道紅線,將崖底下那位至情之人與稀有之花緊緊相連。
日正當空,冥馳來到此崖下。看著杜懷謙酩酊大醉地躺在大石上,心裏不禁唏噓。
“唉……都是相同命運之人,上天就總喜歡捉弄像你我這般的螻蟻。但是,你其實比我幸福多了,起碼你還可以偶爾見她一麵,而我與魅妃,卻已是天人永別。”
冥馳歎了一口氣,躍至石上查看著杜懷謙的傷勢。
查看一番後,冥馳才有點心安:“受過如此重的內傷竟然這麼快就好了六成,你果然是世間難得的習武奇材,讓我來助了一臂之力。”
語畢,隻見冥馳運勁於指,在杜懷謙胸前點了幾處穴道,隨即,渾厚的內在聚於掌心,抵著其心髒的位置輸送著溫和的內勁。
沒過多久,杜懷謙醒來了,發現麵前一黑衣長發人背對著自己站在麵前,抬頭看上崖上自己日夜守護的培凝香,下意識地就去抓身旁的油紙傘。
冥馳聞得聲響知道他醒了,但沒有轉身,依然看著上方那朵含苞待放的花朵。
“沒想到你可以這麼快讓培凝香長起這麼大的一花蕾,果然是至情之人。”
杜懷謙聽著聲音熟悉,戒備的心放下了,杵著傘慢慢站起:“晚輩見過冥馳前輩。”
冥馳轉過身來,那清秀的容貌完全不輸與崖上那朵罕世之花。
“你看你,原來風度翩翩的杜公子去哪裏了?滿臉胡渣子也不刮一下,滿身酒氣還一身餿臭味,多久沒洗澡了?”
看著冥馳對自己一臉嫌棄的樣子,杜懷謙也是有點愧疚。但此時的自己,還需要在意什麼形象,他隻想好好地守護著崖上的培凝香,待它開放之日便摘下送給自己最心愛之人。
“一年前杜公子已經死去。”杜懷謙淡淡地說著,隨手又拿起大壺的醉無意猛灌。
冥馳皺著眉,他知道那種失去至愛的錐心之痛,但也不至於將自己淪落到這種地步:“你如此自殘也改變不了事實……”
“謝前輩關心。”杜懷謙似乎不想冥馳再勸自己,打斷他的話不讓他再說:“杜某的命是前輩所救,這恩在下定會圖報,隻是……我的人生還是希望由我自己來決定。”
冥馳唉了口氣,在魅妃離開自己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自己何嚐又沒試過這樣自暴自棄,若不是再次遇到兒時夥伴安心,重新找回存活於世的動力,或許自己還會如此繼續沉淪下去。
他知道杜懷謙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一年前第一次見他之時,他文質彬彬,風度翩翩,臉上常現陽光般的微笑。師從文麒武麟學院,跟隨大文豪詩秉承老太爺,琴棋書畫皆頗有造詣,但最唯他賞識的乃是他在武學上的造詣。
杜懷謙天生武感超絕,雖然劍無定招式,所展劍式皆出自他的詩句,如行雲流水,如沐浴春風,不光華麗,而且威力亦是相當驚人。在冥馳所知的易境曆史上除了葉家堡的葉非命便屬他為第二人。
但天才總會被上天嫉妒,似乎見不得世間能人異士的出現,總得給他們安排些坎坷的遭遇。
詩老太爺老來得一女,名曰詩玄鳳,同在文麒武麟學習,此女博學多才,文學告詣盛杜懷謙,兩人情投意合兩情相悅,而詩老太爺亦是甚為喜歡杜懷謙這一得意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