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幾天一直在想,如果比爾不是凶手,為什麼他要越獄?”安妮問。“他害怕自己會被絞死,所以越獄逃跑了!”傑克道,“本來我是想幫他向法官求情,把他的死期向後推遲,等我找到可幫他洗脫罪名的證據後再翻案,沒想到他會這麼做,搞得現在連法官先生也懷疑他與劉英是同夥。”傑克邊走邊用腳踢著路邊的鵝卵石。“唉!”安妮歎道,“比爾性格本來就暴躁,而且衝動好強,做事又隨性。難怪上尉會揪住他的辮子不放!”這後便把話題轉到別處。夜色深沉,更闌沉靜,靜得足以聽到彼此間的心跳聲.“安妮,嫁給我吧!”在接近歐陽莊園的時候,傑克突然停下腳步,癡癡地凝視著安妮那天使般美麗而純潔的臉,在朦朧的月色下,她看起來更加的迷人。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鍥而不舍地等待著有一天能贏得她的芳心,可是她對他卻始終保持著一副漫不經心的態度。考慮到她年紀尚小,他不敢過於直接。於是,他打算等到她能投懷送抱,再向她表白,沒想到她會突然選擇回國,這令他感到很突然和失落。安妮漲紅著臉把視線從他的臉上移開,望向路邊隨風搖曳的大樹,葉子般美麗的嘴唇微微地蠕動了兩下,喃喃道:“我……”她似乎又想表達什麼,卻欲言又止。傑克的求愛令她感到太突然了,安妮越是沉默,傑克越是緊張,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已經很晚了,早點回家吧!”安妮低聲道。“好!”傑克生怕她突然飛走似的緊緊地握著她的一隻手,默默地朝著莊園的方向走去。在接近莊園的時候,數十隻翅膀從安妮和傑克頭頂上空“亞亞亞”地掠過,它們宛如黑夜中的不死靈魂似的在歐陽莊園的上空盤旋著。洗漱完畢後,在酒精的催眠下,安妮很快就進入了夢鄉。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突然?“喵”的一聲響,把她從睡夢中驚醒。朦朧間,她似乎聽到樓下有人走動的異響,一骨碌翻身下了床,躡手躡腳地摸黑走下了木梯。樓下的大廳裏,白色的幔紗被風刮得“呼呼”作響。然而,大廳裏空蕩蕩的一個人影也沒有。安妮走到窗前,悄然無聲地關上了窗門。“喵”這時候又突然從背後傳來一聲尖銳的貓叫聲,驟然劃破了沉寂的黑夜。安妮嚇得頭皮緊繃,不敢向前半步。想想伍爺已經離開人世,而自己是這個棟房子的唯一主人,為了傭人們的生命安全,她決不能被恐懼打倒,必須得有所防備。想到這裏,她轉身從門後麵的壁櫃裏摸出了藏在門後抽屜裏的一盒火柴,“擦擦擦”地點燃了掛在門邊的煤油燈,然後提著煤油燈,輕輕地打開了木門,躡手躡腳地循著貓叫的方向走進了菜園。到了菜園,安妮停下了腳步,凝神側耳細聽。周邊死一般的沉寂,連隻貓的影子也沒有。“嗚嗚嗚……”就當她轉身想回屋的時候,耳朵又突然傳來一陣女人的哭聲,與“颼颼”的風聲彙成一片,淒涼無比,聽得人頭皮發栗,渾身雞皮疙瘩起。“誰?”她神情不安地環顧著四周,然後橫下心硬下頭皮循著哭聲一路尋去。“嗚嗚嗚……嗚嗚嗚……”到了小木樓的菜園裏,那哭聲越來越近了,而且越來越清晰。安妮整個人定定地站在那裏,隨即一股涼意穿過她的腳底部,沿著四肢向上蔓延,並迅速抵達她的後腦勺。她忍不住渾身打了個戰栗,然後鼓起勇氣抬頭一看。不想這一看嚇得她差點沒嚼到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