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邂逅的災難(1 / 2)

這時候,大腳怪出現了,它一隻手抱著安妮,另一隻手抓住生長在崖壁間的藤繩,縱身一躍,躍下山崖,將安妮輕輕放在地上。“大腳怪,謝謝你!”安妮伸手溫和地握著大腳怪的一根手指頭,滿懷感激。大腳怪伸手溫柔地撫摸了下安妮的頭,轉身躍上崖壁間的缺口。安妮蹲下身來,解開肯尼身上的藤繩,把他背到南麵的一棵大樹下,挖了個土坑,將他簡單地埋了。事後,她徑直走到對麵一個水潭。水潭的背麵是一堵海拔六百米高的崖壁,這裏正是安妮昨天晚上摔下來的那座大山。東邊的連接處有三座連綿不斷的小山巒。清晰而甘甜的山泉水沿著大山的岩壁間傾瀉而下,撒向東側的三座小山峰,順著山岩上那些光滑得發亮的岩壁“嘩嘩”而下,灑向水潭。“太好了,終於有水喝了!”安妮喜出望外地跑到小山峰下麵,捧起傾瀉而下的山泉水,昂首狂飲。臨走前,她解下拴在腰間的水壺,裝滿了水,然後爬到果樹上摘了幾個野果,躍下樹來,提著剛裝滿的淡水壺調頭疾步奔向果林。本想在肯尼的墳上敬上幾個果子,好讓他安心上路。然而,當安妮回到墓地後,肯尼的墓已經被人掘開了。原本堆得像一座小山似的墳墓塌陷,裏麵的屍體不翼而飛,周邊的泥土上有著似人非人、似獸非獸的腳印,雜亂不齊,十分可疑。“看地上這些腳印不像是大腳怪的腳印,難道這海島上還有什麼怪獸?”安妮自言自語道,後來轉念又想:“不對,要是真有什麼怪獸,剛才我怎麼沒有聽到野獸的怒吼?”她邊走邊想,滿腹疑慮地離開了小樹林。時候已經不早了,她必須盡快找到一條離開這山穀的路,盡快和隊友們聯係上。話說老漢斯從崖壁上摔下來後,落在一株生長在崖壁上的鬆樹上,壓斷了樹枝再墜入崖下的泥潭裏,整個人頭部向上,屁股朝天。值得慶幸的是,這泥潭是淺的,他才僥幸撿回了一條老命。黑暗中,老漢斯一隻手抓住了岸邊的蘆葦,掙紮著爬出泥潭。上岸後,他“呃”的一聲吐出嘴裏的汙泥,渾身淤泥地站在草地上環顧著四周。這裏看起來似乎是一片樹林,伸手不見五指,但對老漢斯來說這並不是什麼威脅。現在他渴得要命,得先去找個有水的地方,然後洗淨身上那些討厭的汙泥。於是,他摸黑來到山崖下的一個小湖泊。小湖麵積大約有百來平方米左右,是山上流下來的泉水累積而成的淡水湖,這剛好滿足老漢斯的第一個願望。他仰視著漆黑的夜空在胸前劃了個十字架,籲了口氣:“終於可以舒適一下了,感謝上帝的恩賜!”他說完脫掉身上沾滿淤泥的衣服,赤裸著身子,跳進了湖裏。洗淨身上的汙物和衣服後,他穿上用清水洗淨的四角寬鬆短褲,擰著剛剛擰幹的上衣徒步走到了兩棵交叉著生長著的大鬆樹下,把剛剛洗淨的上衣掛在樹枝上晾幹,然後手腳利索地爬到樹上,仰麵朝天地躺在繁雜交錯的樹枝上“呼呼”地睡起大覺。然而,陳阿三就沒有他這麼走運了。話說陳阿三墜下山崖後,落到了山穀下的一棵大樹上,兩眼被撞得直冒金星,昏了過去。第二天辰時,當天色蒙蒙亮後,倒掛在樹枝上的陳阿三迷糊中感到自己的身子雙足不著地,腳下空蕩蕩的,整個人好像是飄浮在空中。接著,他似乎聽到一種怪異的聲音,那聲音“呲呲”叫個不停。極度的幹渴使他的喉嚨像要爆裂般的難受,而且臉上濕濕的,好像是下雨了。於是,他猶如枯木逢春般地再次張開兩片幹裂的嘴唇,伸出舌頭貪婪地舔了舔嘴角邊。然而,注入他口中的水卻有股濃厚的騷臭味,奇臭無比。人類腸胃的反應是最敏感的。很快地,他在一陣惡心無比的腥臭中驚醒了。睜眼一看,隻見一隻白麵猴正倚頭頂上的樹枝上對著他的頭撒猴尿。“媽的!”他怒叱一聲。看到陳阿三醒來後,頑猴不但沒有退縮,或是逃跑,反而更囂張地衝著他齧牙咧嘴,“齧齧齧”地叫個不停。“我操你媽的!”陳阿三氣急敗壞地騰起雙腳,騰身而起,一隻手抓住頭頂上的樹枝,另一隻手就勢衝著頭頂上那頑猴一拳打去:“我操你媽的祖宗八代,敢在老子頭上撒尿,老子醃了你小這雜種。”話音未落,頭頂上突然“嘎吱”的一聲響,那根穿過褲帶的樹枝突然斷了,陳阿三四腳朝天地摔倒在地,眼前全是閃亮亮的金星。“呲呲”白麵猴手舞足蹈地在樹上跳來蹦去,樂不可支地在大樹上蕩起秋千來。陳阿三火冒三丈,順手撿起草地上的小石塊,從地上爬了起來,揮手擲向頑猴。卻不料那鬼精靈突然閃身躍到另一棵樹上,眨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娘的,這幾天真倒黴!”他苦著臉坐在那裏。殘留在喉嚨裏的腥臭令他惡心難忍。於是,他把左食指伸進了喉嚨,使命地想梗出腹中殘留的猴尿。然而,他還是沒有吐出來。“死猴子,下次讓老子逮到你,老子把你剁成肉醬。”陳阿三罵完轉身看了看四周,周圍全是密密匝匝的密林。他滿臉喪氣地從地上站起身來,漫無目的地行走在荒無人煙的樹林中。走出一段路後,他突然聽後背後有響聲。“刷刷刷……刷刷刷……”那聲音聽起來仿佛是風拂過枝葉的響聲,又像是某種不明之物掠過灌木草叢時的聲音。“鬼呀……”他嚇得拔腿就跑,跑著跑著,他冷不防撞上一物,摔倒在地。“鬼大爺饒命呀,鬼大爺饒命……”陳阿三嚇得閉著眼睛跪地求饒道。話到此處,他轉念又想,“不對呀,這大白天的哪來的鬼?”“一個晚上沒見,你又裝神弄鬼了。”這時候,他耳邊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抬頭一看是老漢斯。“什麼事情,大呼小叫的?”老漢斯俯下身來,把他從地上扶起身來。“太好了!”陳阿三喜出望外道,“漢斯先生,原來你還活著呀!”老漢斯苦笑道:“是呀!我剛剛去地獄裏走了一回,沒想到閻王老子不收,又讓我活了過來。”“你個老不死的,都到這節目上了,還有心情開玩笑!”陳阿三拍了拍身上的泥沙,問道:“對了,你的水壺裏還有沒有淡水呀?我都快渴死了。”?“有,這是我剛裝滿的山泉水,不過你省著喝。”老漢斯說罷解下腰間的水壺,遞給了他。“行了,不就一點水,你這麼小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身邊除了幾個破水壺外,沒什麼裝水的工具。現在我身上也隻有這一壺水了,接下去的路還長著呢,我們不省著喝行嗎”“說得也是,那我就少喝點!”陳阿三說罷又仰頭咕嚕了一口水,說:“對了,你看到安妮小姐和其他的人沒有?我到現在都沒有找到他們倆人的屍體!”“沒有!”老漢斯環顧了四周一眼,長歎一聲:“這裏到處都是野獸,他們要是掉下來,不死也隻剩下半條命了。”陳阿三聽後皺著眉頭,神色擔憂道:“佛主保佑,願他們平安無事!”老漢斯從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番,奇道:“你這次可真是命大呀,竟然毛發不損。”“唉!我也是剛從鬼門關逃脫出來的,沒想到在返陽的路上遇上了一隻叼猴。”“叼猴?”老漢斯聽後一怔,問:“怎麼,它沒把你怎麼樣吧!”“幹恩母蝦(操他娘的),那隻綠猴子剛剛喂了任伯(老子)一泡騷尿!”說到這裏,陳阿三又感到內髒一陣翻騰,“嘔”的一下子吐出了一股酸臭的腹水來。“哈哈哈……”老漢斯忍不住捧腹大笑道,“還好那畜生沒有傷到你,不然你命都沒了。”“我說你也太誇張了吧!頑猴怎麼會殺人?”陳阿三氣悶道。老漢斯聽罷睜大兩眼,說:“你可別小看那隻猴子,聽說山野裏的猴子是最凶猛的,而且白臉猴和綠臉猴都帶有毒性,人一旦遭到攻擊,幾天後便會毒發身亡。不過,我看你現在活蹦亂跳的,好像死不了了。”“死黑鬼,你不會是希望我死吧?”陳阿三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憋屈道:“任父胃都快翻了,你還取笑人。”老漢斯聽後淡淡一笑,說:“吐完了沒?現在覺得好些了吧!”?陳阿三點了點頭,“嗯”的一聲扯起衣角,擦了擦嘴角邊的口水與殘渣。老漢斯扔給他一個野果,“那走吧!我們得盡快找到其他的人。”?吃完野果後,陳阿三腹中暫時得到平靜,沒有再感到惡心和反胃的跡象,便放開大步和老漢斯繼續向前趕路。兩個辰時過後,他們在崖壁下轉來轉去,猜測著昨天晚上安妮是從哪個方向摔下山來的。老漢斯說,“我記得咱們昨晚是在這地方墜下山崖的。”陳阿三說,“沒錯,我現在也想起來了,當時我們是朝著西邊的方向走,然後再調頭向東去救安妮他們。”“這麼說……當時安妮和肯尼墜下山崖的地方就在東邊的方向!”老漢斯道。陳阿三聽罷抹了下嘴巴,“哦”的一聲地向他點了點頭,繼續狼吞虎咽地啃著野果。“小姐現在生死不明,你還有心事吃,趕快找吧!”老漢斯說罷拉著他一起向著東邊的方向走去,調頭去尋找兩個隊友的下落。倆人邊走邊談論一些抽象的問題。老漢斯說這海島像是被下了詛咒一樣,到處都是野獸和死亡的陷井,說他們能幾次擺脫死神都是仁慈的上帝在救贖他們。陳阿三聽得眉頭直打抖,“不一定,咱們能化險為夷那都是天公伯和佛祖在保佑著,你的上帝算老幾?”“你別天真了,要是你信仰的佛祖能聽到你的祈求,那你也不會給弄瞎一隻眼睛,腳上也不會被雜木支條紮傷,更不會在原始森林裏被蛇咬。”老漢斯取笑道。?陳阿三聽罷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膛,一手指著頭頂,神色嚴肅道:“胡說八道,沒有佛祖的庇佑著,老子這條賤命早就沒了……”老漢斯見他一副要強的樣子,無奈地搖了搖頭,沒有再言語。……透早就出門天色漸漸光?受苦無人問?行到田中央?為著顧三頓?毋驚田水冷霜霜?炎天赤日頭?悽慘的透中晝?有時在踏水車?有時得搓草?希望好日後?每日巡田頭?毋驚嘴乾汗那流?日頭若落山?工作才有煞?有時歸身汗?忍著寒ㄍㄚ˙熱?希望好年冬?稻仔快快大?阮的生活就快活透早就出門?天路漸漸光?行到到田中央田水冷霜霜?為著顧三頓?毋驚受苦無人問一路上,陳阿三唱著小漁村當地的歌謠,雖然歌聲有點跑調,但他權當消遣漫漫路途中的無聊,也想以此來引起隊友們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