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這個,郭小四就有些鬱悶,神色都有點憤怒的樣子。他取了兩支煙出來,分我一支,然後給我和他都點上,深深地吸了兩口,才對我說:“姐夫,齊運就是個渣,老子對他沒什麼好感的。那些年他的恩情,早他媽都蕩然無存了。”
“哦?怎麼個渣法?”我聽得有些好奇,問道。
郭小四又深深地吸了兩口煙,才說:“這丫的上高中的時候,雖然也打工掙錢,和露姐一起照顧我,但我還是恨他。他覺得他是大爺,是我的恩人,而我成績又不好,總受他的數落,自尊心很他媽受傷。這倒也就罷了,誰他媽叫我學習不好呢?可偏偏老子上高三的時候,遇上了後媽的女兒珍珍姐,我們處對象了,結果,齊運大學暑假回來,居然把珍珍給我勾走了。我找他理論,他還說我就是個一無是處的人,怎麼能配得上珍珍?到頭來呢,珍珍跟了齊運,連處子之身也給了他。這他媽倒也罷了,誰知道齊運在大學裏就是個花心浪子,還有別的女人,珍珍氣得為他服毒自殺過。可我也他媽賤,居然還救了珍珍。珍珍卻再也不喜歡我了,去年在南方遇上一美國佬,就嫁到美國去了,連著她媽也接到美國去了。姐夫,你說,齊運他媽的是不是一渣?”
我聽得稍稍有點愕然,抖了抖煙灰,淡笑道:“這……齊露和齊運都是苦出身的姐弟,怎麼這個齊運這麼差勁兒?他和你,貌似算是奪愛之痛,而且他奪了還不珍惜。”
“所以啊,他就是讓人捅死了,我也覺得沒啥呢!”郭小四恨聲說著,又叭了兩口煙,才接著說:“就是,露姐對我,比他對我就好了百倍了。露姐很寬容,哪怕我酒駕進去過好幾次,她都會撈我出來。當然,我喝酒開車很穩當,不會出事的。可每一次回來,齊運他媽的都要數落我。在公司裏,齊運這王八蛋不知道利用自己人模狗樣的外表玩弄了多少女職員呢!可他仗著自己有才能,是個部門領導,親姐是總裁助理,依然是眼高一切,天天牛得不行的樣子。反正,他看到我,也沒個什麼親熱勁兒的,一句話,這丫的就是瞧不起我的。因為我學習不好,長得不高,本事呢除了開車就是一渣,而他覺得自己太優秀了。”
“嗯。這種人,貌似姐夫我也是看不慣的。”我點了點頭,然後饒有興致地問道:“你和齊運這些恩怨,你露姐知道嗎?”
“知道是知道,可她能怎麼樣?齊運是她親弟,在公司也是很有才華的主心力量,她也隻能批評幾句,然後也就算了。反下,齊運也沒當露姐的話放在心裏的。甚至,有時候齊運也恨露姐的。”
“哦?齊運這家夥連親姐也恨?什麼個情況?”
“露姐上高二的時候,有個挺有錢的社會青年喜歡她,說讓她別上學了,嫁給他,他保管對露姐、齊運和我都會很好的,要吃有吃,要穿有穿。可露姐不答應,死活都不答應,她寧可帶著我們過窮日子,也要讀書,也不要出賣自己。就是因為這個,齊運心頭一直恨著露姐,覺得她沒有犧牲精神,害他吃了很多苦,過不上安逸日子。”
這個郭小四呢,對我還是有話就說的,一五一十呢!我聽得心頭確實對齊運很無好感,反倒是覺得齊露還越來越形像光輝、聖潔了,胡靈要是弄死了齊運,反倒還是為民除害了。
當時我就安慰了郭小四,說:“小四,這些事情我了解了,很有感慨。姐夫我也是從窮日子過來的,知道人窮誌短受人欺。你呢,也不要去計較齊運什麼了,估計他沒什麼好結局。太狂的人,都下場不怎麼好。你以後嘛,少喝點酒,好好給你露姐開車。適當機會了,姐夫帶著你,能讓你稍不注意發點財什麼的,日子能過得更好,討個女人也能更好一點的。”
“謝謝姐夫啦!不用姐夫提醒,我也會聽你話的。從你撈我出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個角兒。我這酒嘛,其實原來也不喝的。都怪齊運那丫的搶了珍珍姐,讓我染上了酒癮,發現自己還真挺能喝的。”
說著,郭小四還苦澀地笑了笑。當然,我能感覺到他的欣喜之態,笑了笑,說:“你小子倒也是會看事兒。放心吧,跟著姐夫,有你的好的。這樣,我給你說個事情,你必須去辦好。要是做好了,對你的好處是很大的。”
一聽到有好處,郭小四也是兩眼放光,說:“姐夫,什麼事啊?你說你說,我一定保證做好!”
“嗯!你是吃過苦頭的人,應該也是能做好這件事的。”我點了點頭,然後滅了煙頭,認真地對郭小四說:“紅花路北頭有條小巷子,叫做‘菊香巷’,你知道吧?”
“菊香巷?”郭小四聽得一疑,然後點點頭,說:“嗯,我知道知道。就是工業園那邊,市西郊那裏嘛!那裏可一點也不香,挨著火葬場,好多房子現在還是老磚房,現在那一片都沒什麼人住了,外地的流浪漢、叫花子倒是挺多的,搞得一片地方又髒又臭。我上高中的時候,逃學愛往那邊跑,現在很少去那邊了。有時候開車送露姐出去辦事,偶爾在這邊的大橋上還能看到那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