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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歲那年夏天,那個雷雨夜,胡球他們采石頭造出來的大石窠子,我的成人禮。謝謝雪花嫂,她讓我徹底體會了男人的另一種功能。

此後的日子裏,山裏的日子依然艱苦,但我在賣力地為雪花嫂、晴晴、胡靈奉獻著我年少而強壯的少年時光。每天放學回來,我都在幫著家裏忙東忙西,全身似乎有著使不完的力氣。那時候山裏仿佛也有做不完的農活,但大家活得依舊那麼艱苦。

那時,老雜毛的房子還沒有垮,我便搬回了“家”裏。大約的原因,後來我徹底成熟了,也就明白了。我記得讓我搬回去的事情,也是發生在那年的夏天。那個暑假裏,我和雪花嫂暗地裏已有過好些次的快樂,在假期末的時候,胡球回來了,因為要收稻子了。

胡球回來的那一天晚上,我在隔壁房間睡著,但腦子裏想著隔壁雪花嫂和胡球的情形,熱血、不滿、暗恨,所以沒有睡著。

我聽到了胡球的牢騷,說要休息一會兒再來。結果,他一休息就到了半夜的樣子,我又聽到了床響,沒到兩分鍾,他又完蛋了。興許是惱怒了,胡球抽了雪花嫂一耳光,然後睡下了。

我聽到雪花嫂的哭泣,心底的憤怒卻讓我沒有勇氣過去為她撐個腰。胡球還是牛高馬大的,我幹不過他,也不想奸情暴露。

那一夜,我最終失眠了。但我依然還是有些高興,因為胡球侮辱雪花嫂的時間很短。對於他們夫妻之間,我隻能用“侮辱”來形容胡球。

第二天早上,飯桌上,胡球臉色拉得老長。飯還沒吃完,他便說我十四歲了,也長大了,應該當家理道了,搬回老屋去吧!於是,我回到老雜毛的破房子裏。現在想來,是那時的胡球有忌妒之心,也有擔憂,害怕我趁他不在家的時候給他戴了綠帽子。實際上,嗬嗬,他頭上已經綠了。

事實證明,胡球確實是謹防著我和雪花嫂的,他的直覺是正確的。所以,他那陣子隔三岔五就要從NC市工地上回家來,反正錢是掙了些,也沒見往家裏交過什麼錢,反而有時候還讓雪花嫂子給他拿路費。甚至,最後胡球又拉起了一幫人,再次在原來的大石窠子裏幹起了采石的活兒。白天幹活兒,晚上和工人們喝酒、打牌,很晚了才回家。他很晚回家,這個時間差,還是給了我和雪花嫂機會,我們被可以叫做“愛情”的東西驅使著,很瘋狂。

我的老雜毛養父留給我一畝地和七分田,從十四歲起,自己就一個人種植,同時還要幫著雪花嫂家裏做莊稼。胡球是不碰家務活和農活的,隻碰鐵錘、石頭、錢、酒瓶、煙盒和紙牌、麻將。

我一個人的莊稼和雪花嫂一家三口地的莊稼是全村最好的,這離不開我和雪花嫂的辛勞,但村裏人忌妒,於是隨著我年紀的增長,就多了些風言風語。特別是有一個采石工人跟胡球去城裏收帳之後,兩個人居然嫖了一次,回來之後,他說胡球進去不到五分鍾就出來了,而他是十多分鍾後出來的,胡球不行了。這種話悄然傳開來,人們想起胡球的種種頻繁歸家及後來就不外出的情況,個個都是偵探大師,斷定胡球真不行了,也斷定我和雪花嫂有一腿。

雖然人們都背地裏傳著,但我還是知道了,隻是和雪花嫂之間更謹慎了。胡球也不知從哪裏聽說了,把那個采石工人揍了一頓,然後開除了。那一陣子,他臉色陰沉,怎麼看我都不順眼一樣,還對我說過:你本不姓胡,等長到十八歲,你就滾吧!

那時的胡球還是身強力壯,既是采石老板,也是工人,力氣很足,所以,我隻能答應他的要求。說實話,就那個破家,我也不想呆。等我真的長大了,我就去看看外麵的世界。聽我的小學女老師洪鶯說外麵的世界很大、很精彩,我想去看看。

漂亮迷人的洪鶯老師並不姓洪,我隻叫她名字裏的後兩個字而已。她來教我們五年級的時候也才十九歲,很年輕,穿得也漂亮,簡直讓我們山裏娃眼前一亮,我感覺雪花嫂要是穿上她的衣服褲子,一定更美了。那時候我還在課堂上說,為什麼老師不在外麵的世界裏,要到我們那個破地方來當老師呢?當時,全班同學都哈哈大笑了。

洪鶯多看了我一眼,然後說她來這裏當老師,是為了讓我們更多的同學能去外麵的世界看一看,在外麵奮鬥,獲得更美好的生活。如此高尚的話出來,我們全班同學並沒有肅然起敬,因為我們理解不了,窮的不僅是物質,還有精神層麵。甚至,我還說:外麵的世界是不是天天有肉吃,有好衣服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