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沒有和胡靈一起離開機場,而是讓他自己回去,好好在NC休假,然後好好上班、生活。我呢,連機場也沒有出,直接去機場那邊的票務中心辦票去XIAN市。
不能說我走運,隻能說我和頭等艙有緣份,我買到了從NC飛往XIAN的最後一張頭等艙機票,是三個小時後起飛的。人生啊,有些事情是無法預料的,如果早知道,我便與晴晴、淘淘一起走了。同樣,我也沒能預料到健君的姐姐--我那個脆弱又暴躁的女人冰姐,她的生命已然快走到盡頭了。算一算,自我們上次分別,不到一個月啊,竟然就……
我不想掩藏我內心的悲傷,因為我確實有些傷痛,心頭還有濃濃的愧疚之感。機票搞定了之後,我便去了機場的餐飲中心。那餐飲中心其實是NC小機場的場站食堂,但環境也很不錯,對自己的員工開放,同樣也對乘客們開放。飛機是午後起飛,上麵沒有午餐,我得強迫自己吃些東西才行。
來到機場食堂,那裏有些空蕩,還不到正午,沒有員工餐食開放,但乘客可以點小炒、飲料甚至白酒、啤酒。我在靠機場跑道的一個位置上坐了下來,點了兩葷一素一湯,要了一瓶茅台,把卡交給服務員,密碼也告訴她,請她幫我刷卡付帳。當然,這服務員還是有些驚訝,不僅是因為我點了1500塊的茅台,但見我神情有些憂傷得嚴肅,便也幫我照辦了。
之後,我一個人坐在座位上,默默地抽著煙,喝著酒,飯菜也自然吃了些,吃到飽,然後就是繼續看著長長的機場跑道,看著不時起飛、降落的支線小客機,繼續抽我的煙、喝我的酒。這個時間段,我的心情很難受,與誰都不想聯係,手機也關了機。
在關機之前,我還是給閆姐打了個電話。她接到我的電話很開心,說:“胡飛,好久沒和你聯係了,還好吧?什麼時候回來?”
我說:“下午四點到達。開車到機場接我吧!”
“啊?!真的?”閆姐顯然有些驚訝甚至心喜之態,然後馬上道:“行行行,我一定準時到。晚上想吃點什麼?到我家嗎?”
“晚上就不管我了,我得去看看F冰。”
“F冰?她……怎麼了?上周六她不還在我們店裏喝粥的麼?我們還聊了聊呢!她當時說她要拍寫真照,說要給我一套。這不,今天上午快遞公司真給我遞來了一套,真漂亮啊她!我本來打她電話呢,但是關機了。”閆姐聽得好震驚的樣子,顯然也感覺到我聲音的低沉裏意味著些什麼了。
說實話,閆姐知道我和F冰的事情,但F冰不知道我和閆姐,更不知道我其他的事情。F冰的眼裏,她是我的唯一,我是她的唯二,因為她還有一個提起來我就想抽丫大嘴巴子的丈夫。
聽到閆姐的話,我苦澀地笑了笑,端起麵前的玻璃酒杯,將裏麵差不多二兩的白酒都喝掉了。我明白,F冰這是要把她最美麗的形像留下來,肯定的是……有一個快遞正發往NC市龍源鳳泉小區我的家裏。唉,想到這個,我沒什麼心情,便道:“閆姐,不說了,等我回來再說吧,我先掛電話了。”
“哦……那好吧!”
隨後,我掛掉電話,手機關機。我起身想上個洗手間,便看到小岩背著小挎包走進了餐廳。今天的她還沒有穿工裝,一身墨綠色的花紋及膝短裙,依然天然素美,透著純淨,但又那麼性感撩人。
看到我在這裏,小岩還是麵色微驚,但沒有和我打招呼,連微笑也沒有。對於她,我現在沒什麼想法,因為我的心裏裝著憂傷。我隻是朝著小岩點了點頭,便去衛生間了。
待我從衛生間裏出來時,小岩已經和另兩個空姐端著餐盤在另一桌子坐了下來。兩個空姐是認識我的,她們和小岩一個空乘組,看來又是飛往XIAN的吧?她們還對我打了打招呼,稱我“胡先生”,我隻是對她們笑著點了點頭,笑得很勉強,便回自己的桌子去了。當然,小岩裝著沒看到我似的。
我還是在自己的桌子邊上坐了下來,喝酒,抽煙,默然。那邊兩個空姐不時看了看我,甚至還和小岩在說什麼,但我沒聽見。隻是小岩也看了看我,然後搖了搖頭,不知道如何回應的兩個同事。
沒多久,我又點了一瓶同樣的茅台,同樣讓服務員幫我刷卡去。這樣的舉動,讓小岩也深看了我一眼,沒說什麼。她的兩個同事也是有些吃驚,但那時她們已吃完了飯,一起離開了餐廳。她們得休息,然後準備工作。
而我,就在餐廳裏一直坐到航班起飛前的通知響起,才喝掉了最後的半杯酒,背起包,離開餐廳,前往登機口辦理登機牌,然後過安檢。過安檢的時候,安檢員還問了我一些問題,主要是我身上的酒氣有點濃,他怕會出什麼事。
我這人能喝酒,隻是平時不怎麼濫酒。今天中午兩斤茅台對我來說,還沒什麼問題,我的對答很自然,思維清晰,安檢員才放心地讓我過關,上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