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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黃昏時候,吃過晚飯,我在病房外麵的花園裏賞花。當然,坐著輪椅,由護士推著,阿虎一人保護在身邊。其他的保鏢要麼休息,要麼就在病房門口守著。

賞花,是一種雅性,所以男人愛花。而我,是在病房裏沒事幹,除了聽新聞之外,還要應對球迷的來訪,當名人的麻木之際,賞賞花,聞香逸趣,也是一種消解。

經曆了那一次客場的遭遇,我能深刻地感覺到人紅遭人恨的道理,生命安全確實很重要啊!命都沒有了,還拿什麼創造和實現夢想什麼的呢?我也深深理解龍曉天老哥配有保鏢組的意義。若非阿虎等人,我已掛掉。所以,阿虎他們現在回家的時候也少,日夜24小時陪在我身邊,吃住都在我的病房裏。

當然,我的病房是三個高級病房特意打通之後做成的,這在我從北方回歸之前,醫院在兒子等人的關照下完成的,阿虎他們也住得下。醫院裏有好些醫生、護士都是我的球迷,能離我這麼近,他們一個個心裏樂開了花。

隨時病房門口都是兩保鏢,讓我的病房顯得很有來頭。挨鄰的病人大多非富即貴,甚至還有人這樣教育自己的子女,你們看看隔壁胡飛,人家一個草根,無依無靠,奮鬥到今天,要錢有錢,要人脈有人脈,多少人尊敬他、熱愛他,連市上領導也經常來看他;你們呢,個個一天到晚就知道買豪車,炫富,惹事生非,我們忙著給你擦屁股……

他妹的,我成了富二代青年人的正麵教材了。聽到這些,我不知道那些家夥會多恨我啊?唉,世態萬象,就這樣了。龍曉天老哥是NC市的首富,我是二首富了。說實話呀,也不算我改變了命運,因為命運怎麼好怎麼壞都是你的命運,隻不過是老哥和足球改變了我的人生吧!當然,前提是:我有改變的那種資本。

正賞著花,在21樓上遙望遠方的江水,心曠神爽之際,阿德領著一群人到花園裏來了。我扭頭一看,倒吸一口涼氣。12名黑衣墨鏡保鏢排成兩行,一直從病房後門排到我這邊,排場好足。

在保鏢隊伍的末端,也就是病房後門的地方,走出了一個中年人,一個精神頭十足的老者。中年人臉色嚴峻,身材高大頎長,雙目精光內收,黑色立領夏裝,嚴然武術大家風範。那老者六十出頭的樣子,紅光滿麵,清瘦,中等個子,腰板挺直,一身樸素的白色立領夏裝。

刹那之間,我有些激動,要不是雙腿筋腱拉傷嚴重,雙臂還打著石膏夾板,我一定會站起來。饒是如此,我還是兩手情不自禁撐了輪椅扶手,兩腿動了動,腿部肌肉針紮一樣的地痛,卻是喜然叫道:“師傅!孟老!”

是的,來的那中年人正是我十許年未見過第二麵的師傅秦正宇,他依舊如當年,冷峻,高大。老者便是隨時都在關心我成長的孟老,還是那麼精神十足。他們來了,我安能不激動啊?

在北方的時候,那場騷亂發生之後,正是孟老親自下達了指示,所以一切才偵破處理得那麼快。沒辦法,我的比賽,老人家是每場必看。這都是他的生活秘書在我醒來後,到醫院代慰問時對我所講的,當時就讓人感覺到無限的溫暖--紅色的,沒任何麼私心,關切又大義。

這個時候我真的很激動,眼裏竟有淚花在浮動。說實話,人生28載,特別是少小時代,關心我的人並不多,後來的波折無數,到如今名就但功未成,能再見到傳藝師傅和孟老這樣的來訪,我內心起伏動蕩,感慨落淚也正常。若非師傅的話,可能我的人生也未必能到今天。也許,早就死在ALMT小鎮上,被熱依罕的父親打死了;或者,球場上就被馬土匪等人幹死了。

師傅還是如十來年前一樣,朝我默默地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倒是孟老的速度快一點,大步前行,嘴裏嗬嗬一笑,親和有力:“小子,現在感覺怎麼樣?我看這裏的條件很好嘛,我很滿意!”

我連連點頭,接著說了數聲“好”,馬上示意阿虎為師傅和孟老搬座看茶。阿虎和阿德也是反應快,馬上去病房裏搬椅子倒水了。

那時,師傅和孟老來到身前,左右低頭看著我。我看著他們,高興得隻又叫了聲“師傅”和“孟老”,都不知道說啥了。

孟老撫了撫我的頭,像個和藹無比的老爺爺,笑眯眯道:“看你這小子,激動個啥?連話都不會說了。今天啊,我也是到CHD看望以前的老戰友,順道來看看你。哪知道在機場的時候,秦正宇這小子也在,說是要來這裏看看你,所以順便將他捎到我專機上了。”

師傅淡淡地笑了笑,對我點了點頭,表示孟老說得是對的。當然,以孟老的年紀和資曆,叫師傅一聲“小子”,師傅也是沒有異議的。

我激動地點了點頭,道:“是啊,我實在太激動了。真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我能再次見到師傅。孟老您這麼遠也要來看小輩,更是我的一種榮幸。您二位的相逢,也讓我為您們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