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勒維提又是讚賞地點了點頭,微笑著,抽了兩口煙,然後真的給我講起了當初與杜老將軍的恩怨來。
他在講,很平靜,沒有過多的憤恨情緒,但內容卻是令人驚悚的,聽得我也有些毛骨悚然,但卻隻能冷酷著臉,一直聽下去。至於當年的事實,我隻想說:這個很難細說。
概括起來講吧,特別的時期,有特別的手段,哪怕枉殺也比不殺好,威懾效果是必須要的。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杜老將軍也無能為力。
但是,杜勒維提當時年幼,在國外姑媽家,於是逃過一劫。成年以後,他想幹什麼,也許很多人都知道。
講完之後,杜勒維提隻對我說了一句話:“如果上天給我一個機會,我將血債血還,但不會波及旁人。”
這似乎是他的底線,指明了隻針對杜老將軍,而不涉及其他杜氏家族的人物。
當時我能怎麼辦呢?我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認真地看著他:“事情已經過去快三十年了,仇恨在你心中從未消失。維提老兄,你的複仇原則我很讚賞,但是,如果要當著我的麵進行,我是會阻止的。”
他淡淡一笑,點頭道:“老弟,我知道這個。我盡量避開你,但如果遇上你了,我真的有機會,便會不顧兄弟情麵。希望你能理解。”
我道:“我理解。但是,就你所說的那些事情,杜家老爺子位高權重,你未必就有機會。”
他說:“是的,華國軍方非常有影響力的特種中將,他的安防是一流的,幾十年了,我一點機會也沒有。但這並不代表以後不會有。智者千慮,也終有一失的時候,不是嗎?”
我點頭,默認,心緒有些複雜。他又說:“就因為當年的錯殺,所以……他本來應該升上將的,結果還是中將。這種原因,說明更高層的人是明白的。”
我看著他,點頭明白其中的意思,但說:“如果有一天,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我殺了你,恨我嗎?”
杜勒維提哈哈一笑,說:“不會有那種情況的。你家維提老兄的兄弟不多,我自會珍惜這種緣分。”
我輕輕地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了。話到這個份兒上,杜勒維提能展現出來的氣度,確實也不是一般的壞分子能比的。
不過,他並沒有說到與分裂相關的事情,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在我的麵前,他隻是一個複仇者,而且是沒有機會的複仇者。
隨後,我們聊了些關於拳賽的事情,不再提及什麼敏感話題。但是,我隱約有一種感覺,像他這樣的老狐狸,恐怕……還會有點別的什麼招數吧?
當然,那隻是一種感覺,僅此而已。
包機降落在巴黎戴高樂機場的時候,四輛世界聯合會的賓利將我們接到了住地。
五星級的酒店,就在賽納河邊,遠遠地能看見夜光燦爛中的艾菲爾鐵塔,景致不錯。歐洲的大型城市,並不是想象中的現代化,但建築卻是很有層次感,這源於當初和後來的城建規劃,確實也是比國內很多城市的布局更顯得有前瞻性。
我一個人住一間豪華套房,顯得很奢侈,但一切的開銷都由組委會承擔,也算是不住白不住。
時差對我來說,不是個事情,倒與不倒都一樣。進入房間,我便在陽台上盤坐下來,默默地發動大荒心法,修心、養性,進入一種空靈的境界,感覺很不錯。
沒多久,我聽到了手機來電鈴聲。起身拿過來看時,是杜越娜的電話,她的來電頭像,依舊那麼美。
這個時候,我隻想叫她“杜越娜”了,心頭也蕩不起叫“越娜”時的溫情。
接通電話,她有些小嬌怨,問我怎麼到了地方也不給她電話報平安,她是清楚知道我的航班能什麼時候到達的,就等我的電話呢!
我能怎麼說?
我說:下飛機後就去酒店,長途飛行有些疲憊,想好好休息一下,再給她電話。
我撒謊了,但她信了。
隨後聊了一些離別之語,她對我道了珍重、祝福了勝利,然後還問我需要她來陪我嗎?
我說還是安心比賽,反正有時間我也要回去踢足協杯和業餘聯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