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的實力,一路行來,哪裏有什麼人,有什麼貓狗出現,我至少五十米之內了如指掌。
然而,這個拉我進岔巷子的人,我竟然沒有發現,於是不得不讓我震驚。
身入修行一道,自然知道這是一個身手極高的存在了。
等我定睛一看時,愕然了。那是一個戴著厚如啤酒瓶底眼鏡的老頭子,頭發淩亂,胡子渣渣,手裏還拿著一根拐杖,看來差不多也就算是盲人了。
也就是這麼一個盲人,竟然躲得過我意道能力的感知,實在是高手。
而且,就在那時,我已試著察看他身體的生命力場點,竟然遇到了一層淡淡如金的光芒阻擋。我的天,這是什麼樣的存在?
當然,常人是看不到那一層光的,而我,隻是感知到了。當即道:“先生何許人也?竟然實力如此高強。”
對方淡淡一笑,露出一口煙熏的黃牙:“老朽劉瞎子,小哥又是何人?怎麼有著不一樣的修行力量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我心頭狂震:“先生竟然就是劉雲震教授?”
對方也身體一怔,神色凝肅了一下:“你是……蒙遠?”
“正是在下。老先生,蒙遠有禮了。”我馬上點頭,拱了拱手,禮貌道。
他點點頭,然後仰望蒼天的樣子:“唉,江山代有才人出,長江後浪推前浪啊!沒想到,你竟生得如此年輕,還是個不到二十四五的後生啊!真是……後生可畏也!”
算起來,他也隻大我十來歲吧!但他能感知我的外形,確實是眼瞎心不瞎了。
可我不想說我的意道能改變身體的結構和樣貌,隻能道:“老先生過獎了,在下隻不過是……”
“不必了。叫我劉瞎子吧,這個很習慣的。”劉雲震擺了擺枯幹的左手,阻止了我的話,“是男人,就爽快一點,不要再堅持了。”
我隻得點頭,道:“好吧,劉瞎子,你怎麼在這裏呢?”
他說:“我也是要趕往山海關城樓與你見麵的,可沒想到,這一路上戒嚴太厲害,所以隻能繞著走了。途中感知到有修行人士,所以就把你拉進來了。”
我笑了笑,馬上給他把煙也發上,說:“瞎子啊,你可真是厲害。”
他淡淡一笑,抽了煙,很饑渴的樣子,狠吞煙霧,輕吐出來,連讚幾聲好煙,才說:“厲害談不上了。不過,你明明知道戒嚴太厲害,前麵有大人物要在山海關前一聚,為何還敢前往?莫不是有犯上作亂之嫌?”
我連忙道:“哪能呢?蒙遠不過是想看看君上們的風采而已。”
他彈了彈煙灰,說:“你最好也得這樣才行。君上們出行,集體聚會之際,神龍組織至少三龍首、六龍尾會出現四人以上,再帶數百座下高手,全力保護安全。你要是想做個什麼的話,恐怕隻能是有去無回。”
我心裏震駭,連忙道:“實在沒想到,君上們的排場如此之大啊!”
他說:“時代變了,人心變了,誰也不想早死,不是嗎?”
“那倒也是。”我點了點頭,又道:“劉瞎子,你既然如此高的身手,怎麼……還甘心在那樣的部門裏被人白眼、欺負呢?像你,怎麼也能混得更好一點吧?”
他深吸了一口煙,說:“我也不想早死啊,所以如此。”
這話回答得很巧妙,似乎也有些深度,讓我不禁淡然一笑,說:“看來,瞎子你這樣的世外高人,竟然也有自己忌憚的東西啊!”
他點點頭,說:“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吧!小蒙,你身在修行一道中,恐怕也不是不懂這個道理吧?”
我說:“確實如此,這一個世界中往往有很多我們意想不到的突然情況。瞎子你這樣的生存狀態,是一種避世嗎?”
他有些無奈地笑了笑:“也許算吧!對了,你急急忙慌地想找我,有什麼事吧?聽說,你想找的是精通本地史的真專家?”
我說:“你不就是了嗎?”
他嘿嘿一笑,說:“我本來就是!就這一方水土,上溯五千年,所發生的故事、變遷,甚至每一個村莊的來曆,也就沒有我不知道的。我劉瞎子就是閉著眼,也能在這個市裏走著不迷路,更能聞到麵前的人來自哪個地方,腳下的泥土是屬於市東還是市西,來自山區還是海邊。”
他一點也不謙虛,說得非常有底氣。但他這樣的能力,確實也是讓人很震撼的。精通本地史的專家,真正的專家,造詣的確是霸道啊!
我忍不住道:“看來,瞎子你確實是高人,高得離譜了。”
他一笑,說:“行了,別誇我了。這地方也不是說話的地方,離這裏不遠,有一個小茶館,地方幽靜,我們可以去坐下來談談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