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穆燁的提問，阿祈愣了一下，她猛地想起了那天穆燁赤紅的眼眸，還有那個磅礴冰冷的殺意，身體微微顫抖，下意識的想要掙脫穆燁的手。
穆燁見狀反而握得更緊了，他在阿祈的麵前站定，烏黑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看著她：“那天你看到了什麼？”語氣溫和卻堅定。
他有太多的疑問，似乎做了那個夢之後一切都不一樣了，他的體內像是盤踞著一隻野獸，慢慢蘇醒。
“紅色的眼睛。”阿祈看著他還是她熟悉的穆燁，心中安定，回答道：“阿燁不會那麼看著我，也不會想殺我，那一定不是阿燁，那是誰？”她回問道。
雖然穆燁一直沒有親眼見過自己紅色眼眸的樣子，但是這是從阿祈口中說出來的話，那就假不了了，原來那個並不隻是個夢，的確有什麼在侵蝕著他，讓他慢慢地失去了理智。
“那個也是我，另一個我......”穆燁苦澀的笑了下：“阿祈，如果有一天我變成那樣，我控製不了我自己，就會傷害你。”所以你離開我會比較安全，這句話，穆燁說不出口。
“阿燁不會傷害我的。”看著穆燁痛苦的樣子，阿祈想都沒想脫口而出，穆燁詫異的看著她：阿祈的眼眸裏隻有堅定不移的信賴。
看著阿祈認真的表情，穆燁忍不住摸了摸她順滑的長發，一下子將她摟在懷中，她的頭剛好靠著穆燁的肩膀：穆燁的身上有股淡淡的熏香的味道，阿祈很熟悉，那正是她送給他的護身符的味道。
“嗬嗬，是了，我怎麼會傷害你。”穆燁隻是這麼靜靜的抱著阿祈，在她的耳邊喃喃低語：“阿祈，如果我是一個妖，你會怎麼做？”他不想瞞著阿祈，他想知道答案。
說完他便放開了阿祈，兩手卻緊抓著她的胳膊，小心翼翼的觀察她的表情。
穆燁看上去沒有什麼表情，但是發白的指節還是暴露了他心中的緊張：阿祈相信他，他也相信自己能夠用克製那個殺意，但是阿祈會不會知道他是妖而疏遠他，畢竟她最喜愛的穆府就是被妖毀掉的。
阿祈被他抓得有點疼，悶哼了一聲，不解的看著他：“妖？就是襲擊大人和夫人的那種妖麼？”她記得穆府是被妖族襲擊的，不由得問道。
看到阿祈忍痛的神情，穆燁鬆開自己的手，她果然這麼想了，果然會討厭自己的吧，不知不覺穆燁心中多了一絲陰霾，漸漸擴散。
“對，就是那種妖，會殺人的妖，人人得而誅之的妖，我是妖，阿祈你會怎麼做？”穆燁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慢慢變得僵硬生冷，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木偶。
會殺了我，還是離開我，還是將這個消息告知天下，讓其他人來殺了我？穆燁的心漸漸變冷。
“怎麼做？做什麼？”阿燁看著穆燁，雖然他麵無表情的板著臉，可是阿祈就是覺得他現在很悲傷，好像隨時都會離開的樣子：“阿燁就是阿燁，是人也好，是妖也好，隻是阿燁，我可以做什麼？”阿祈不願意穆燁離開，可是又不知道說什麼好，隻好將心裏想的說出來。
這句話，像一道利刃，劈開了穆燁心中的陰霾，射入幾縷光芒。
穆燁嘴角微揚，露出阿祈熟悉的那個淡然的笑容，對啊，我就是我，和是人是妖沒有什麼關係，倒是自己一直糾結這個問題，入了魔障。
最重要的是，阿祈對妖沒有什麼偏見，他微微鬆口氣。
穆燁看似很隨和，卻和所有人保持著合適的距離，別人的想法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如果他重視的人，他卻不得不在意。
看到穆燁笑了阿祈才鬆了口氣，猶豫了下這才問道：“可是阿燁和所有人一樣，不像妖。”
小時候阿祈是和穆燁一起聽穆玉清一起給他們講妖族的曆史，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但是她也知道妖和人長得是不一樣的，除了一些妖化形之術的妖，人和妖一眼就能區別開。
穆燁想了下，將那天晚上的夢告訴了阿祈：“我覺得我不是一個純粹的人類，估計爹也知道這件事情，才會對要妖族的事情那麼了解。也許，這也是妖族想要抓我們的原因。”
又想了一下，穆燁看著阿祈，吞吞吐吐的說著自己的推測：“阿祈，你有沒有覺得自己最近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阿祈細細回憶，過了一會才認真說道：“沒有，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我覺得，額，阿祈你也是妖，和我一樣，當然還有江軒那小子也一樣。”穆燁邊說著自己的推測邊觀察者阿祈的反應。
“哦。”阿祈淡淡的回答了他一聲，邊沒了下文。
這回輪到穆燁好奇了：“阿祈，你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麼？”
“沒有，你是妖，我也是妖也挺好的。”這是實話，阿祈覺得穆燁如果是妖，那自己是妖也也蠻好的，她本能的向穆燁看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