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扭曲（3）
“可是往往不能那麼順利。”
“那就盡量。如果有個蘋果，我可以給小瑤或者小恩，那我肯定會給小恩，因為蘋果是小恩的最愛，可是如果有起司蛋糕的話我肯定會留給自己。”
路之瑤看著十天一臉新奇。
“我怎麼就覺得這最後一塊起司蛋糕給你時理所當然的？”本來是十天和路之軒兩人你來我往一人一句，木年突然插嘴。
“是的，確實是理所當然。”十天吃著起司蛋糕，心滿意足，一直笑眯眯。
木年站起來，走向廚房，“我去尋求我的至愛榴蓮去。”
十天想到榴蓮刺鼻的氣味，眉毛整個擰在一起，他頓了頓，一本正經地說，“年，你尋求真愛的時候，最好不要讓別人感到困擾。”
路之軒後仰身子，對著廚房裏的木年不慌不忙地說上一大段，“今天下午杜沁沁新烤了榴蓮麵包，在第三個櫃子最上麵一檔上，已經冷卻好了，還沒來得及放在冰箱裏，我本來打算明天早上帶過去給你，你現在就拿出來好了。還有啊，芥末的位置被動過了，放在了右邊，你拿的時候別亂翻。”
十天明白，隻有對待木年的時候，路之軒才會這樣耐心地交代好。那是他寵溺木年的小小習慣，木年要是做錯了，他不會怪罪木年不該，他會責怪自己沒有跟木年講清楚。按照這個思路來，路之軒最照顧的人其實是木年，連城已經被他摒棄，而十天被他保護太多，甚至有被他排除於他的生活圈的傾向。說到底，木年和路之軒幾乎參加了對方生命的全過程，木年才是最熟悉最依賴路之軒的人。
“哥哥的最愛是什麼？”路之瑤享受著好喝的冰阿華田，總覺得自己獨享幸福萬分罪惡，於是開口詢問路之軒。
木年同時在廚房裏探出頭，“小軒，你要什麼？”
小軒這樣的稱呼比單字一個路要親切得多，十天覺得心髒抖動了一下小小心房裏裝著的什麼容器倒了，裏麵的液體灑出來，它流淌進伸出，然後開始腐蝕心髒。
“給我一碗冰冰的橘子罐頭好了。”路之軒開心地跟探出顆頭的木年招手。
“林伯給的橘子罐頭？”十天下意識地問。
“林伯的那些早被我一點一點全帶吃掉了，現在吃的都是超市裏搬回來的，味道雖然沒有林伯做的清爽，但也還說得過去。”
“哥哥相當嚇人地在倉庫的一個角落裏堆滿了橘子罐頭。”路之瑤就著吸管猛吸，吸光玻璃杯裏的阿華田，舒服地輕歎“啊”。
“什麼時候又喜歡上了橘子罐頭了啊？”十天接近自言自語地說。
“我高燒時你端一碗橘子罐頭給我的時候。”路之軒在心裏說。
木年帶著榴蓮麵包和橘子罐頭出來，還不忘帶上牙膏形的一支芥末，走過來的時候還裝模作樣，“其實我不喜歡把榴蓮和芥末混合起來吃的。我喜歡榴蓮，喜歡芥末，卻不喜歡榴蓮和芥末混在一起。”路之軒接過他的橘子罐頭，不對木年說的話發表任何評論。
木年帶著他的榴蓮麵包和芥末坐穩之後，看著屏幕說了一句，“伊萬的牛仔褲可真緊啊。”
路之瑤學著木年挑剔的口氣，說，“木年的口味可真重啊。”
“榴蓮也是，芥末也是，伊萬的緊身牛仔褲也是。”十天緊跟著說。
“而且喜歡有夫之婦。”路之軒也加上一句。
木年激動，卻沒有真正生氣，“小軒，你不要太過分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歡連梔，你還跟她在一起，而且還不是出於喜歡她的前提和她在一起。我都原諒你了，你就要小心不要提敏感話題才是。”
他說完添了一圈嘴唇，沾在嘴角的榴蓮醬被舔得幹幹淨淨。
路之軒不動聲色，以敘事口吻澄清，“是她想待在我身邊嘛，我就默許啊。”
“呀，真是氣人。”木年叉腰，把一整塊麵包塞進嘴裏，用力咬。
“簡直是太過分了。”十天脫口而出。他突然插上這麼一句，其他三人都被他突如其來的怒氣嚇到。
木年驚訝之餘，反應過來，端著他的榴蓮麵包和芥末跑到十天那邊去，抱住十天說，“還是十天好。”然後招待十天，“來來來，給你吃好吃的榴蓮麵包。”
十天不太喜歡榴蓮的味道，下意識地往後躲，路之瑤本來就不喜歡榴蓮的味道，遠遠讓開了讓木年鬧騰，十天隻好往左側倒，倒在路之軒身上。路之軒左手左手護住十天的頭，右手拇指和食指輕輕用力把木年抓在手上的麵包，咬一口，圓形的小麵包中間夾的榴蓮醬還沒有完全冷卻，溫熱的軟噠噠的從路之軒的嘴角流出來。木年看見了，熊一樣撲上去，抱住路之軒，哧溜一聲舔幹淨了路之軒嘴角的榴蓮醬，然後單腿跪在沙發上，雙手摁在路之軒的肩上，心滿意足，“味道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