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奧納多的母親是一個貧困的農家女,新的研究表明這位農家女可能更應該被稱為女奴——卡泰麗娜。列奧納多的父親皮耶羅在他出生之後拋棄了她,與佛羅倫薩一位富有的公證人的女兒結婚。而他的母親卡泰麗娜則與當地一名男子結婚。從此,列奧納多的便有了一個尷尬的身份,既不跟著父親又不跟著母親,而是由祖父安東尼奧收養在他的田莊生活。
列奧納多出生時,他的母親卡泰麗娜沒有奶水,隻好租賃了一直母山羊來給這個可憐的嬰兒喂奶。對於皮耶羅這位父親,列奧納多一直都有些怨恨。他這位活了七十八歲高領的父親在七十五歲時仍在操持公證人的職業,列奧納多寫下“他留下了十個兒子和兩個女兒”。但列奧納多想錯了,他這位公證人父親並沒有把他計算在內。在皮耶羅的遺囑中,隻有列奧納多一人什麼都沒有。唯一能讓列奧納多感到些許欣慰的是比他大15歲的叔叔弗朗切斯科,他擬定的遺囑中將自己在芬奇鎮的財產留給列奧納多。
或許正是由於父親的所作所為令列奧納多非常失望,以至於他對父親的這種怨恨都表現進了畫作之中。白蘭心查看了他的所有畫作,在與聖家族有關的畫作中,作為基督父親角色的約瑟一直被他排除在聖家族之外,幾乎找不到這個人的存在。
白蘭心想,或許在列奧納多的心裏,約瑟就是他生父的象征。生父從小就沒有給他足夠的疼愛,長大之後,私生子的身份讓他在社會中處於劣勢,遊離於社會的邊緣。於是,在聖家族的畫作中,列奧納多刻意將約瑟忽略,或許他認為自己的生父和內心世界的家族格格不入。
在列奧納多的記憶中,最早的記憶不是他母親,也不是他父親,而是一隻鳥。幾十年後,列奧納多五十歲左右時,在《大西洋抄本》裏的一頁紙的頂端,他寫下了這樣一段簡短的話:
“像這樣特別寫到鳶好像是我命中注定的,因為我兒時最早的記憶就好像是它。當我還在搖籃裏時,一隻鳶向我飛來,用它的尾巴敲開我的口,在我嘴唇之間拍打了多次。”
對於列奧納多這個童年記憶,精神分析學派創始人弗洛伊德在他的《達.芬奇和他童年的一個記憶》一文中用性欲升華理論做了一番分析。而他之所以創作《蒙娜麗莎》,是因為蒙娜麗莎這位少婦喚醒了他對母親那充滿情欲的微笑的回憶,正是這種衝動激起了列奧納多巨大的創作熱情。因此,本身已經由藝術創造而獲得了象征性的滿足。
對於這一點,白蘭心不敢苟同。列奧納多記錄的這個童年記憶是在很小的時候,那時候並沒有到荷爾蒙發育的青春期,硬生生地把這件事情往方麵扯,實在太過牽強。而《蒙娜麗莎》這幅畫是列奧納多晚年時候的作品,難道那時候的列奧納多才有了荷爾蒙的分泌?
對於童年記憶這種潛意識的東西,已發展出一門類似解夢的心理學——童年記憶。它隻需當事人將童年記憶中印象最深刻的事情描述出來就能從中分析出這個人的某些心理特質和今後可能遇到的事情,而這個印象最深刻的童年記憶是一提到童年就想到的那件事。由於人的潛意識會將成長過程中發生的事情進行篩選,經過重新編碼後沉澱在記憶深處,這個記憶深處東西就是童年記憶,它是一個人潛意識中最重要的信息。
在白蘭心看來,鳶翱翔在天空,它是當之無愧的天空霸主,口是語言表達的地方,也象征一個人謀生的需求,鳶用尾巴敲開列奧納多的口,意味著潛意識想告訴列奧納多,他是一個像鷹一樣喜歡不受約束追求自由的人,他要想在他所處的時代生活下去,就必須像鷹一樣比別人飛得更高,看得更遠,他表達自己的方式需要像鷹一樣可以橫跨眾多領域,保持高度又能維持各領域的平衡,而且他非常醉心於人類飛行。關於列奧納多的飛行設計——撲翼飛機,現在已經被試驗成功。
從進入佛羅倫薩的地界開始,白蘭心就極力讓自己的大腦列車開動起來,他要將裝滿曆史的車廂開進現代社會。
這裏曾經是列奧納多.達.芬奇生活過的地方,白蘭心在心底自言自語。
他望著窗外,尋找書中曾經描繪過這裏的美麗景色,一望無際的田野,河邊蘆葦叢生,葡萄園蜿蜒狹長,山坡上布滿了野鬆、月桂、苦櫟樹,但這裏已經不再是過去幾百年前的樣子。
曆史隻能給人懷念而無法親見。
在經過一片田野之後,一座莊園的輪廓漸漸顯現出來。
“謝天謝地!”索菲婭突然歡呼起來,“它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