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沫熙追了出來,高跟鞋與瓷磚的碰撞發出輕微的聲音,王俊凱轉過頭看向夏以陌,她那單薄的身影,讓他心裏空落落的。
夏以陌走到湖邊,脫下了高跟鞋,坐在草地上,裙擺遮住了大腿,目光慵懶地看著湖麵,嘴角勾起了似有若無的苦笑,半眯著眼睛,指尖輕輕地點著湖麵,湖水泛起了一層小小的漣漪。
“夏以陌,你逃避了嗎?你真的打算看著他們舉行完婚禮嗎?”安沫熙走到夏以陌身邊。
夏以陌抬起頭,抹起一絲明媚的笑,“不然呢?”
那樣的笑容,讓安沫熙看得有些愰眼,拋了顆石子扔進了湖底,湖麵蕩起波紋,一圈一圈又一圈......
“在神的祝福下,我們開始今天的婚禮儀式。你是否願意這個男子成為你的丈夫與他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神父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傳出莊園,直達夏以陌的耳裏,她站了起來,穿上鞋子,一步一步地靠近教堂入口,靜靜地看著他們的背影,眼角溢出一顆淚珠,遲遲沒有往下掉。
“我願意。”
“你是否願意這個女子成為你的妻子與她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她,照顧她,尊重她,接納她,永遠對她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這一刻,夏以陌無措地盯著王俊凱的背影,她好期待他能說出“我不願意”
“我......”當王俊凱開口的那一刻,夏以陌後悔了。
時間突然停止了一般,夏以陌咬著下唇,淚水布滿了她精致的臉龐,要她聽著他的答案,她真的做不到......
她愛他,很久很久之前就愛了......
緊緊握著身旁安沫熙的手,“沫熙,我做不到,我愛他。”
她和他僅僅一步之遙,她無法上前一步,伴他左右;也無法退後一步,重新找到當朋友的支點。
王俊凱,我好想問你,未來的你是否回想起過去的我?想起我們的曾經?
“王俊凱,我......”夏以陌站在紅地毯上,白色的蓬蓬裙隨風輕輕地小幅度擺動,身後的蝴蝶結如欲飛的翅膀,有些淩亂的蜈蚣辮隨風揚起。
王俊凱看向她,眼底閃過了不知名的情愫。笨蛋,我不是故意要傷害你的,可我還是傷害了......
夏以陌笑得很甜,眼前漸漸地模糊,閉上了眼睛,慢慢地向後倒,熟悉的溫暖包裹著她,她倒下了,終於,她累了......在她的麵前......
我愛你......王俊凱。
對不起,破壞了你的婚禮,可我隻是想讓你給我的青春最後一場華麗......
王俊凱將夏以陌打橫抱起,顧不得蘇暖陽的大喊和後麵賓客的議論,邁開步伐,將她放到車上,安沫熙緊隨其後,坐在夏以陌旁邊,看著昏迷不醒的她心急如焚。
打著方向盤,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夏以陌,對安沫熙說,“沫熙,你跟我說實話,夏以陌到底因為什麼?為什麼會突然昏倒?”
安沫熙搖搖頭,翻著夏以陌的包,心猛地一怔,將藥瓶藏到自己包裏,“我不知道,也許是累的吧。”
兩人都不再說話,安沫熙看向窗外,那不是過敏藥,而是......
夏以陌你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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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她醒來,已經是半夜了。睜開眼,打量著周圍的一切,這是醫院,又是這個可怕的地方。
“以陌,你醒了。”
夏以陌勉強地笑著,坐了起來,舔了舔幹澀的嘴角,“現在幾點了?”
“12點了,以陌,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有心髒病?”安沫熙從口袋裏拿出藥瓶。
“我......”夏以陌低下頭,又點頭,“恩,我有心髒病,是遺傳的。高一上完後的那個暑假我檢查到了心髒病,爸媽都沒告訴我。醫生說要動手術,我沒答應。可是,隨著病情的惡化,我三天兩頭地住院,最後退學離開了重慶,我不想讓你們知道,我不知道我可以活下來多久,我隻能不辭而別。”
安沫熙強忍著淚水,說,“我會保密的。”
夏以陌笑了笑,看向窗外,一切都沒入了黑夜,隻有那清冷的月光與燈光在可憐地發出微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