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地行軍(1 / 2)

1934年,由於黨內的一些變故,我軍反圍剿失利,形勢危急。為避免敵人的鐵壁合圍,也為了避免與敵軍主力部隊,做正麵硬碰,黨中央下令,緊急轉移,開始長征。那年,我23歲。

我叫趙得寶,我家是江南一戶大戶人家,我爹更是57歲高齡,才有了我這個兒子,所以取名得寶,寓意老來得子。當時中國局勢多變,國父孫先生,在南京就任大總統,而北方,清帝退位,則是被袁世凱所掌握。我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我雖然是大戶子弟,卻很是關心人民群眾,一是因為本地幾乎都是同宗同姓,二是受我爹的影響。

我爹是小有名氣的中醫,我家也算是中醫世家,從我爹起往上數四代,都是中醫,祖爺爺甚至是清朝的禦醫,所以我家裏的條件在當時算是非常好的。不過我爹也從小就教育我,為醫者,唯有德,方能救濟眾生。大約5,6歲起,我就能看一些醫書,識一些藥材,江南物產豐富,交通便利,幾乎中國大地上能挖到的藥材,這裏都能看到。加上我爹悉心指導,10餘歲時,我便能獨自給人診斷病情。那時,我爹已經很老了,近70歲高齡,在以前算是長壽了,而且,中醫本身對自己的身體狀況,是很清楚的。一日,我爹把我喚進房中,交給我一本薄薄的小冊,說這才是我們家的傳承所在,要我用心研讀。我沒在意,直到不久後,我爹突然過世之後,想起我爹說過的傳承之類的話,才細細的閱讀。

這是一本藥方集,記載的都是偏方,因為大多都是沒有經過辯症的,乃是我祖爺爺所留,所應對的,也是各種疑難雜症。我本就好學,細細讀去,竟入迷其中。冊子所記載的治療手段,是匪夷所思,所醫治的病症,也都是些非常規的病症。例如什麼丟魂,少魄,厭勝,蠱毒,邪物入體之類。按照祖爺爺的說法,這些邪物,不是無緣無故招惹常人的,大多是有些是心術不正之人,用來害人的,但是人命總歸是人命,我們做為醫生,患者出現症狀,那就是身體出了毛病,祖爺爺就潛心觀察,大膽嚐試,研究出一些用藥物來驅除邪物,使人健康的方子。

由於我家境不錯,我接觸到很多先進的知識,先進的思想,甚至西醫的一些理論,我都看過,所以起初,我對祖爺爺的這些說法,有些懷疑。但是,冊子中記錄的很多患者表象,卻都是實實在在有的。例如蠱毒,我爹就救過一個這樣的人,當時我也在現場,我爹給那人喂下湯藥之後,那人竟吐出不少蟲子。還有丟魂,少魄這些,不說遠的,就是我家的下人老王,他的孫子就得過,本來是很活潑的一個小孩,突然就變得整日癡癡傻傻,見人就嗬嗬的笑,大家都說這是中邪了,魂丟了。我爹看過之後,也是用藥物,給治好了。所以我也保持了幾分對祖爺爺的景仰。

冊子的最後,是一個特別的方子,是給我家裏能夠得到這本冊子的孩子用的,我爹就隻有我一個孩子,冊子正在我手上,也就是給我用的了。我細細的看了方子,都是些生僻的,而且相互間,八杆子都打不到一塊去的藥材。中醫理論講究藥物的配伍,陰陽調和,以及五行理論,可這方子看得我是一頭霧水。不過祖爺爺的注釋,倒是語不驚人死不休,按祖爺爺的說法,服此方後,能看到人眉心處發出一團熒光,是為人的命根,根據這團熒光的大小,是否暗淡,可以判斷一個人的身體如何,特別是是否遇到外邪入體。最後還強調,我趙家子孫,得到冊子的,必須喝,不然......

祖爺爺大有跳出來掐人的氣勢啊。我接觸的思想再先進,但是中國人,對於家的概念,對於祖宗的概念,還是很在意的,老祖宗就算是心腸不好之人,也沒理由坑害後人。我也隻得硬著頭皮,按方配藥,煎來喝了。喝罷以後,心裏想著,祖爺爺啊,我可按您吩咐做了,可沒有作假啊。一邊走出房去,隻見兩個下人正好經過,我也沒太在意,但覺得總有些不同,當即大喝一聲,讓下人站住。下人以為我生氣,哆哆嗦嗦的就要攤倒在地。我上前扶正其中一人頭顱,隻見他眉心處,真有一團核桃大小的熒光,再看另一人,同樣也有,隻不過略小些略暗些。我當即詢問了一些事情,果然,那熒光略小略暗的,幹活力氣比不得另一人,平時也總是頭疼腦熱,小毛病不斷。我蹦了起來,真乃神書也,也沒管兩人,回到房間。

此後,我專心鑽研,發現裏麵的方子,大都十分靈驗,堪稱藥到病除,也就沉溺於這些方麵的研究,常規的醫術,反倒是沒有什麼進步。再後來,中國的局勢,又發生的諸多變化,我機緣巧合之下,加入了紅軍的隊伍之中,其中緣由,不做細表。

1935年,我隨軍長征,來到了青藏高原與四川盆地的過渡地帶,正是人人談之色變的大草地。大草地積水淤黑,泥濘不堪,淺處沒膝,深處沒頂。遠遠望去,似一片灰綠色海洋,不見山丘,不見樹木,鳥獸絕跡,人煙荒蕪,沒有村寨,沒有道路,東西南北,茫茫無限。而且,時值8月,正是這大草地的雨季,使本已滯水泥濘的沼澤,更成漫漫澤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