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有多吉,他這個本地土著帶路,我們倒沒碰上什麼泥坑,沼澤的,不過大草地還有考驗在等我們,那就是嚴寒,尤其是夜晚,由於是水草地,幾乎找不到幹的地方,加上這個季節下雨的原因,可以想象,躺在濕潤的地上,氣溫隻有幾度,還飄著雨,是種什麼樣的場景,一夜過後,再也沒醒過來的士兵,大有人在,連救都不用救,早就硬了。我們醫療小隊,也還好一些,因為我們有折疊的擔架,是蓬布的,鋪開來,身下倒是沾不著水了,可也熬不住這氣溫和斷斷續續的雨滴。我們都是一起睡的,把幾個擔架鋪開,綁在一起,這樣麵積大,人也不會陷到到泥裏,女同誌睡中間,我們男同誌睡兩邊。那都是純潔的革命情誼,沒有什麼不該發生的故事,不過該發生的事,還是發生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我就被推醒了,正是睡在中間的朱曼曼,“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我揉著眼睛問道。“趙軍醫,你快看看,小誌正說著胡話,我以為是著涼發高燒了,一摸額頭,卻是冰冷的,全身也正在發抖,你快看看。”由於小誌是病號,也睡在中間,我聽到曼曼的描述,一個激靈就爬了起來,大夥也都醒了,劉大姐正在給小誌蓋衣服,還不停的搓他的臉蛋。張軍醫也了解了情況,和我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脫口而出,“低溫症。”
這可是個要命的東西,人體正常體溫37度,低於35度就是低溫症了,不馬上搶救,體溫還會一直降,降到30度左右,也就沒救了,而且根本沒有什麼特效藥。“快,趕緊生火,多生幾堆,一堆火上燒水。”張軍醫趕忙指揮多吉和小黃,低溫症對於我這個中醫,沒有什麼辦法,張軍醫是學的西醫,比我在行。“快把他衣服脫光,蓋這些沒用,他身體已經開始降溫,越蓋越冷,全脫光了,用手給他全身搓。”張軍醫一邊動手扯衣服,一邊指揮幾個女同誌。
我也在思索,有沒有什麼辦法,其實用中醫的辦法,隻要讓他體溫升高,也就沒問題了,隻需要生薑就可以,不過這裏可沒有藥,而且白天小誌中了毒,會不會有關聯,即使沒有,用藥的時候也要顧及很多,中醫就是這樣,不及西醫簡單,快捷,所以我一時半會也是想不出辦法。一會工夫,火燒起來了,水也熱了,小誌已經被脫光大部分的衣物,隻留了褲衩,張軍醫正在他胸口上按摩,皮膚都搓紅了,把小誌往火堆旁移了移,張軍醫又讓我們把鐵水壺的水倒掉,裝上熱水,試了試溫度,才放在小誌身上,尤其是大腿,內外側都放了兩個。我點點頭,這個也是符合中醫理論的,腿上暖和了,身上也就暖和了。
雖然張軍醫一陣忙乎,自己都熱得出了一頭的汗,可小誌卻沒有什麼體溫上升的跡象,依舊是哆嗦著打顫,嘴裏嘟噥著什麼胡話。張軍醫大呼糟糕,“這孩子體溫已經降得很低了,體內的器官都停止工作,所以身體也沒有辦法散發熱量,光是憑借外部的熱量,沒有辦法去改善了,趙軍醫,中醫裏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身體溫度上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