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lovemedo……YouknowIloveyou……”
“喂,浩然。”聽到那兩個字的一瞬間,周遠見的心髒突然凍住了,停止了跳動。
“……變成真的。”他話的後半句淹沒在了對話中。
“還沒買回去的票。”她下意識地用了還沒買,而不是告訴他——沒有買票,我們打算明天回去。
“哦,那你幫我買吧,等下。”她用手捂住了話筒。
“土豆,我晚上回去,你回去嗎?”
周遠見的心髒已經恢複了跳動,但他的腦袋裏卻一片漿糊。
“回去?為什麼?”
“呃。”左思爾頓了下,似乎在想怎麼組織語言,“之前午飯時告訴他跟你來了桃原,他說要來找我,然後就下線了,剛剛電話裏跟我說已經上車了,問我等下他到了車站要不要幫我買票。”
“所以你就說今天回去?”周遠見聽見自己的聲音從喉嚨裏發了出來,但他不確定這是不是自己在說話,因為此時他的靈魂已經飄在了湖水上空,看著那坐在岩石上的一對青年男女。
“……嗯,對。”左思爾又問了一次,“那你今天回去嗎?”
周遠見閉了閉眼,“買吧。”嗬,不回去的話我一個人待在桃原嗎?像個傻叉一樣一個人待在桃原嗎?
“幫我們買兩張,你幾點到?”
“嗯,好,那先掛了。”
他們坐著沉默著,湖水突然變得激烈了起來,衝擊著他們的腳。“幾點到?”周遠見突然發問,沒有說名字,可左思爾知道。
“五點。”她說。
“嗯。”
一陣湖風吹來,帶來陣陣月季花香。湖水顯得格外清澈,左思爾伸出手指沾了沾似翠鏡的湖麵,感受到絲絲涼意,一掃心裏的煩躁讓人心曠神怡。她彎下腰想捧一點水來洗臉,無意中竟在湖麵上看見了自己倒影,大大的眼睛盯著她,那眼神好像在嘲笑她,嘲笑她什麼,憑什麼嘲笑她。
她煩躁的抓了抓頭發,站了起來。“走吧。”
“嗯。”
“你怎麼了?”
“沒什麼。”周遠見沒有動,他看著湖中心的小島,想著——是不是到了那裏就可以與世隔絕,就可以沒有煩惱,沒有傷心?
“我們去坐輪渡吧。”
“去那座小島嗎?”左思爾看著遠處的小島,甩了甩頭發,想甩掉一切莫名其妙的心煩意亂。“好啊,那座島看起來不錯。”
他們肩並肩坐在輪渡上,左思爾去到假方向盤前讓周遠見給她拍照,看著手機裏自己掌著方向盤的樣子,她很開心,“哇,我好像傑克船長。”
“嗯。”
“我給你也照一張?”
“不用了。我們到艙外轉轉吧。”
岩湖湖麵上水波粼粼,左思爾看著湖麵上不時飛過的小鳥,她跟著小鳥轉動著腦袋,周遠見站在旁邊看著她,看得出她很開心。她怎麼會不開心呢,他想。
輪渡在島邊上停了下來,他們上了小島,島上種滿了各種各樣的樹,整座島都籠罩在一片綠色中,島中間居然還有座小島,島四周連著很多石頭砌成的小路,離湖麵隻有不到十厘米,好像浮在湖麵上一樣。左思爾走在湖麵的小路上,時不時停下來讓周遠見幫她拍照。她也熱心的要幫周遠見拍,可對方不是很配合,板著一張臉總是不笑,她搖搖頭,“笑一下嘛,茄子。”
周遠見伸手拿過手機,“我幫你拍吧。你拍照技術我信不過。”
“好吧。”左思爾撅著嘴,說著她轉身跑了,跑的遠遠的,邊跑邊喊,“你別動,我要到那棵彎彎的大樹下拍個全身照。”
左思爾站在桌前翻著相冊,看到一張照片,她站在一棵參天大樹下,歪著腦袋笑看著現在的自己,像素不是很高,模模糊糊的好像笑的很燦爛,年代久遠的記憶,她稍微想了想,然後翻到了下一頁。
“這裏真美,土豆,我以後還要來。”
“嗯。”你讓他陪你過來吧。
“你還會陪我來嗎?”
周遠見沒說話,指著空中的小鳥,“你看。”
“哇,小麻雀,好可愛。”然後她便追著麻雀跑了,“小麻雀別跑,讓我給你拍張照。”
周遠見看著她跑遠了。這裏我不會再來了,他這樣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