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瞧不起你？”慕瑾煙反問。
上官戎似乎有些緊張，還有著不可名狀的痛苦：“我根本沒資格做皇帝，也許這皇位，本就是屬於十三弟的，他才是……”
“你說什麼呢！”慕瑾煙打斷他，“大梁隻有皇帝，就是你上官戎。”
“可是……你明明知道，我根本就是母後的親生兒子。”上官戎越說越是痛苦。
慕瑾煙倒是不在乎：“那又怎樣？如果可以讓百姓安居樂業，誰做皇帝不是一樣？你執著於此，又有何意義？”
上官戎一怔，看著慕瑾煙說不出話來。
“還有人知道這件事嗎？”話雖然這麼講，但這件事若是傳出去，必定會造成不小的躁動，到時候朝政大亂，戰火四起，苦的還是老百姓。
上官戎猶豫片刻，低聲道：“有。”
慕瑾煙眉頭一擰，還真是麻煩啊。
“誰？”
“薛子安。”
慕瑾煙隻覺得腦袋像被人給狠狠打了一拳，嗡嗡作響。
是誰不好，偏偏是薛子安。
他是龍九的丈夫，是一個未出世孩子的父親，她狠不下這個手的。
“朕曾經派人去暗殺過他。”像是看透慕瑾煙心思一樣，上官戎說道。
“什麼？”慕瑾煙大驚。
“我挑選了十幾個死士，交由國師帶領，為了掩蓋身份，他們全都帶著麵具執行任務。”
“就是那個白森森的鬼頭麵具？”
“是的。”
原來如此啊……
慕瑾煙眼皮直抽，弄來弄去，竟是這麼個結果。
“有一晚，朕讓人在禦史府放了把火，想趁機殺掉薛子安，卻被人阻止了。”
汗，阻止他的人是楚逸寒。
怪不得被鬼麵人打了一掌，卻沒受什麼傷。
事情說到這個地步，算是一切都明白了。
但是，到底誰是鬼麵人？
這個問題又嚴重了！
鬱悶，煩躁，痛苦……慕瑾煙扯了扯頭發，指指床榻：“睡覺吧。”說完，直挺挺躺下。
身邊的人依舊坐著，半天沒反應，慕瑾煙翻了個身，拍拍身邊：“睡吧。”
上官戎身體一僵，隔了很久，才小聲問道：“煙兒，你……會陪著我嗎？”
慕瑾煙迷迷糊糊歎口氣：“都說過了，你是皇上，我是不可能留在宮裏的……放心，我會幫你的……”
隔了很久，慕瑾煙似乎睡著了。
上官戎這才小心翼翼躺在她身側，伸出手抱住她，良久，仿若自言自語般呢喃：“若是因為這個原因……那朕……我可以為你放棄皇位。”
第二日，上官戎終於上朝去了。
芙蓉暖帳度春宵，從此君王不早朝。
沒多久，謠言便風靡了整個京都，慕瑾煙就算有幾百張嘴也說不清了。
這日，早上散了會兒步，發了會兒呆，小憩一會兒，上官戎回來了。
一回來就板著一張臉，似乎早朝上發生了很不愉快的事。
他不說，慕瑾煙也不問。
直到上官戎自己忍不住，開口道：“東烏軍隊大舉入侵了。”
“啊？”慕瑾煙沒想到會這麼快，娜依也是如此憎恨梁國嗎？
“大梁此時能調動的兵力微乎其微，兵權分散，霍啟還無法在短時間內重掌大勢，此刻貿然出兵，於我朝不利。”上官戎很發愁，出兵與否，都不是明智之舉。
慕瑾煙也發愁了，東烏的速度太快了，不是才派了使臣來嗎？
難道姚追雲是內線？專門來打探情況的？上官戎生了重病，朝中勢力不均，此時進軍大梁是最佳時機，不排除姚追雲將消息透露給東烏的嫌疑。
果然，他們最終還是要做敵人嗎？
“還有什麼辦法？”慕瑾煙問，“隻要能暫時拖住他們。”
上官戎看著慕瑾煙，欲言又止。
“你有辦法？”慕瑾煙看出他的心思。
上官戎點點頭，小心觀察慕瑾煙的臉色：“為今之計，隻有追回剛剛離京不久的姚追雲，如果有他在大梁做人質，東烏女皇便會有所顧忌，不敢貿然行動。”
不錯，是個好辦法，若是讓姚追雲就這麼回到東烏，麻煩還會更多。
看慕瑾煙沉吟不語，上官戎微微有些心慌，連忙補充：“朕不會傷害他的。”
慕瑾煙無謂地聳聳肩，眼裏沒有什麼情緒，“隨便了，反正我跟他也沒什麼關係。”
“煙兒，你不是喜歡他嗎？”慕瑾煙的態度讓上官戎迷惑了。
慕瑾煙立刻生氣了：“呸，誰喜歡他了！你再亂說，就滾回你的寢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