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在以前傻子早就下意識的極其不耐煩努力的點頭了,可這次是他沒有打斷蘇夢的意思,因為從他住校後很久沒聽到老哥的絮叨了,現在真是一種享受。隻怪當時自己(此處指傻子)年輕不懂事居然總是對老哥發火。
他回到家洗完澡後,在廚房倒水透明的玻璃杯上貼著一張便利貼:記得按時吃藥,桌上有銀行卡想玩的話出去玩吧。——老哥
他的嘴角微微向上翹起,將銀行卡放在蘇夢的大衣口袋後,到自己房間裏把那張破舊的入取通知書用烘幹機吹幹,就躺坐在床邊吃藥。然後睡了一覺。這一覺是他睡得最安穩的一次,也是他最難忘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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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現在。
其實傻子也一直知道蘇夢對他的好,隻是他希望這些都不是蘇夢做的而是夏車(讀作ju第一聲)。
但是他的這種願望比上他的夢想還要來得更不切實際,於是他終於妥協,因為這麼些年他早已沒有能力去拒絕蘇夢。
當他知道蘇夢和他沒有一點血緣關係時他徹底崩潰了,他自認為沒有人能做到在雙方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情況下是不可能有任何相當於親情這種東西存在的,而這種信仰在現實的麵前因為一張合約支離破碎。
他希望得到的是蘇夢的安慰和親口否認。然而,命運的警鍾再次敲響,所有的一切都和他想象中的背道而馳。他的承受力和支撐骨架一下子失去了,癱坐在冰冷的地磚上。腦海中飄蕩著十年前蘇夢在醫院裏對他的叮囑。僅此而已。
這是文件裏的一切,我不明白兔子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猛地想起上次小安喝醉迷迷糊糊對我說的一句話,兔子沒有騙他,隻是他的真名從來沒有人記得和認知,人們了解的隻有夏木隆而已。
就好比你本來以為很了解一個人可你有天突然發現你了解的那個人就是一個空殼,這種心理複雜到語無倫次,不對不對是言語無法表達。
如果說小安和兔子會冷戰的話,這種情況倒不如說火星撞地球可信度更高些。
可現在小安這種就不露麵,一出麵還解決了個所有人每天必聊的話題。這樣的辦事效率隻有她能做到。
那小安這幾天去哪裏了呢?
她一直都在家裏,因為最近搬家的緣故,裝修出了點問題她要親自去監督。的確現在這樣的社會做什麼都還是親力親為的比較好,但也要分清楚那些是自己有能力去做的那些是自己沒有能力去做的。
可事實真的如此嗎?
不是,小安的姐姐和裝修的員工吵了起來,Peter夾在中間兩頭不是人。隻好打開揚聲器讓小安聽到事情經過。
也不知道小安的出書計劃有沒有實施,不過在她姐姐這麼鬧騰的環境下計劃實施有點困難。於是兔子就幹脆直接挑起了這份“重擔”。兔子出書的速度是一年一本,這樣算的話,他出了不下二十餘本了。
可現在這樣算下去就不隻是一年出一本了,小安也明白所以就想到了搬家(許平冬住新家,自己住之前的房子),天算地算居然忘了還有個許平冬!
小安驅車一進門就直接拉著許平冬的手出去,一句話都不說。
許平冬甩開小安緊抓住她的手,說道:“你幹什麼!那個死不要臉的東西!居然敢罵我。讓我去揍他一頓。”
“他人高馬大的,隻要一屁股坐在你身上你就輸了。更何況你連我都打不過。”
“我就是讓他們動靜小點,吵得我睡不著覺。他居然讓我滾!”
“換做是我,我也會讓你滾!那裏現在在幹什麼?是讓你睡覺的地方?我真恨自己為什麼不早生幾天,那樣我就幫那位父親把你的眼珠給挖了!反正給你也沒什麼用。真是暴殄天物!”
小安說的是事實,因為就在許平冬出生後不久,就有一個父親扮作醫生想把她的眼睛取下來給自己的兒子。還是被醫生發現,製止。
許平冬很慶幸自己躲過這一劫,可她身邊所有的人包括小安都後悔當初怎麼不去幫那個父親一把。
奇怪的是那個事件發生之前許平冬一直都睡著,看到一把鋒利的剪刀就要插入自己的眼球那一刻她居然沒有哭聲。
當然你也可以認為這是她性格古怪的原因。
所有的背板,化為一片片晶瑩的雪花降臨每一處,滾燙的淚水,哽咽的話語,發顫的雙手,請讓我走進你的內心獨白,滋潤心牆中幹枯的土地。
時鍾滴答滴答從不停歇,那些不經意間想起的不愉快拋之腦後,今夜讓我與你麵對荊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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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什麼了對不對?”我快步走到小安麵前,對她說。
“是他們之間的事?傻子先告訴我的,那份蘇夢給你的文件就當是給你的稿子。你知道該怎麼做的,對吧?”
小安抬頭看了我一眼,然後低頭簽了一份文件。開始在鍵盤上快速的敲打著,對我說道。
我把文件裏夾著的一張紙條放在小安的桌子上,我知道她會在下班的時候看見。
小安整理所有的東西,準備回學校。看了那張紙條,淡淡的堆了一張笑臉。然後把紙條丟進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