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生活所需都慢慢的得到解決。這樣一來,雖然洪州鄉升級成為了洪州縣,可工廠儼然成了一個獨立的世界,對外幾乎是封閉的。八十年代末,西宇開始了又一個大動作,在不斷擴展的同時,開始收購兼並,並且步步為營,每到一處,都會按照原有的模式形成了獨立的單元,每一個單元基本上也形成了各自的體係。到了九十年代初,西宇機械製造廠正式更名西宇集團,總部搬遷到了省會普北市,下轄的公司遍布全省,行業涉及多種領域。
確切的說,現在留在洪州縣的是西宇一公司,隻是這裏的人習慣性的稱呼西宇集團。
西宇人,是一份自豪的稱呼,也是一條難越的界線。正是因為如此,距離縣城較遠的農村,根本沒有從中得到任何的實惠。
西宇人嘴裏說的最多的是:窮山惡水出刁民!尤其是早些年,他們會經常這樣形容這裏的原居民。
王新友在上高中的時候,這樣的論調已經很少了。不過,他依然會偶爾的聽有人說誰誰誰到廠裏偷東西被抓,誰誰誰在路上調戲下班的女工,之後又加上那句話。
選擇西宇集團並不是他一時頭腦發熱倉促做的決定。就他而言,一共有三條理由:一是他覺得自己不擅長仕途的發展,否則也不可能在原來的單位混的個慘淡收場;二是他不確定在到了行政單位後,嶽母又會搞出什麼事端來;三是西宇集團相對封閉,算是他逃避原本那個世界的最佳選擇。這裏麵,最大的私心就是不想再為曹家做任何的事情。
在這些慎重的考慮之前,讓他的思想發生徹底改變的還是軍轉辦主任的一席話。
作為一個老軍轉,一個從事了軍轉安置多年的工作者,他從各個角度出發闡述了自己的觀點。雖然每每到了關鍵時刻,都要加一句“主要還是看你自己的想法”,同時也透露出是設身處地的為他著想,相信他能去西宇是最好選擇的意思。
他的話在別人身上可能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可句句都砸王新友的心裏。
王新友考慮再三,終於做出了去西宇的決定。
聽說了他的選擇,第一個站出來反對的自然是他的嶽母,依然是招牌般的哭鬧,帶著腔調的叱罵。雖然她罵得不著邊際,可王新友不得不佩服她說出了自己的用心。當然,也可能她隻是出於自己的私心,恰好說中了而已。作為他的嶽母,自然想著他能去政府機關,行政單位,既臉上有光彩,又可以在很多事情上說得上話。
王新友默默的坐著,看著,一聲不吭。這件事,任何人的反對都沒有用,最終的決定權還是在他自己手裏。他沒有必要再跟她們表態,更不會聽她們的意見。
嶽母看實在是沒有辦法,躺在地上裝死。一起過來的曹孟雲自然少不了數落他,而且給他冠以和自己男人同樣的稱號:窩囊廢!
看著嶽母被她的兩個女兒架走,王新友重重的摔倒在沙發上,腦海裏不由得顯現出另一個撒潑耍賴的老女人,暗自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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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怕什麼來什麼,可這樣的事情不會因為你怕,就不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