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兆卿沉吟著,說:“原來這第三條真的對我有很大的好處。柴永貴這個人我知道,要是把玻璃廠交給他,我想他應該不會再盯著二基地不放了。哈哈,新友,沒想到這段時間你做了這麼多工作。行了,工作放一邊,我今天可是專門為你壓驚的。”
王新友連忙道謝,心裏卻把他罵了千遍萬遍,甚至連黃瑞都受了牽連。之前,聽夏君玲說的那些事,他覺得宋兆卿還算個好人,可就現在了解的情況,覺得他就是一隻徹頭徹尾的老狐狸。一旦形成了這種印象,就連宋兆卿和黃瑞的關係,他也覺得是有預謀的,否則的話他又怎麼會對自己老同學的女兒下手呢?況且,他本來就跟這個老同學有些不清楚。
要是這種假設成立的話,那宋兆卿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怕了,張來順的那些伎倆跟他的手段比起來完全不值一哂了。
王新友覺得自己跌入了一個無底洞,在下落的過程中會不時的觸及到一些阻擋,可就在他以為到底的時候,腳一滑,接續下落,屢屢如此。到了這個時候,他已經對那些看似地麵的阻擋不抱任何希望了。
不過他覺得要是事情繼續發展下去,恐怕連齊河也無法控製局麵了。
看起來心情大好的宋兆卿恢複了和藹可親的舊態,一頓飯下來,沒再提工作的事情。
黃瑞雖然不知道王新友用什麼方法平息了宋兆卿的盛怒,可心裏對他佩服不已。
王新友卻並不輕鬆,覺得事情並不像表麵上看起來的這麼簡單。他此時甚至懷疑朱瑩瑩事件極有可能就是宋兆卿在背後策劃和指揮的。
開始,他以為隻要將二基地的經營權順利的交到宋兆卿的手上就可以了,不過從目前的情況看,宋兆卿根本是想通過這些事徹底的擊敗朱瑩瑩,隻可惜朱瑩瑩存在問題的那些事情已經無聲無息的矯正了,而且都在他的權力管轄範圍之外,根本就是有心無力。
宋兆卿越是閉口不談工作,王新友的心裏越是打鼓,覺得他肯定是在怪自己沒有把事情處理好。不過,既然他不提,王新友自然也不會說,如此一來,這頓飯吃的並不輕鬆。
因為工作組在,明天還要參加活動,黃瑞開車送他們回家。送宋兆卿回去之後,車行至一個僻靜的路段,黃瑞將車靠邊停下來,回頭看著一臉愁容的王新友,小聲問:“宋總批評你了?你別犯愁了,他脾氣是有點大,不過什麼事說出來就完事,不會記在心裏,更不會給你穿小鞋的。在我的印象中,他越是喜歡誰,批評的就越厲害。”
王新友突然心裏一動,長長的吐了口氣,說:“沒事的!我愁著自己的事情呢!哈哈,黃秘書,說起來我們還是第一次單獨相處啊!”
黃瑞的臉一紅,輕嗯了一聲。
王新友看她誤會了,連忙說:“我沒別的意思!對了,聽君玲說阿姨身體不好,這個時間我去看望一下她方便嗎?”
聽了這句話,黃瑞徹底誤會了他的意思,以為他是想著用上一次看到的事情為要挾,要求她做那種事情。她思索著,猶豫著,掙紮著,卻很快做了決定,說:“方便!隻是……要不我們找家酒店吧?”
王新友前一句絕對是沒話找話的掩飾自己的愁緒,而後一句卻是說的實話,雖然去看望她母親的確存在著一定的目的性。沒想到這兩句話連在一起,真的讓人隱約感覺到他是在暗示。雖然飯前心裏咒罵宋兆卿的時候的確想過把黃瑞也怎麼樣了,可聽了她的話,他連忙擺手,說:“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覺得我們見麵的機會少,人多的時候提這事肯定又要被人誤會,所以……我去看望阿姨絕對是盡心意,沒有別的意思。你這個丫頭都在想什麼?”
黃瑞看著他慌亂的模樣,不由得“噗嗤”笑出聲來,說:“我試試你而已,要是剛才你敢答應,我立刻打電話給君玲,讓她回來收拾你。你真的不是因為宋叔才這樣的?”
王新友並不完全相信她的話,因為說去酒店的時候她表現出來的態度很認真,不過他還是微微點點頭,說:“不是!我是因為三哥的案子,沒想到中間發生了這樣的變故。”說到這裏,他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問:“對了,你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黃瑞說:“是宋叔告訴我的。可能你還不知道,宋叔認識的人很多,消息自然靈通!”
王新友渾身冒冷汗。要是真如黃瑞說的,宋兆卿認識很多人,那麼他會不會也知道四層樓的事,會不會也知道冷庫的事,會不會知道二基地違規的事?他已經無法正常思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