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新友思索著他前後兩句矛盾的話,恐怕第二句才是重點。當然,外人的推測是不能完全說明問題的,可自己真的把事情都處理好了嗎?他不敢想得太完美。
工作中很多事情的處理是有時間性、地域性和人事性的,很多隱患會隨著這些要素的轉變而爆發,這是所有人不想見到的,卻又不得不麵對的。
等工作組的領導都休息了,李明發連夜組織班子成員開會。
王新友沒回家,想回辦公室等齊河。
還沒走到辦公樓,就收到了蔡豔麗的短息:“王主任,你到我房間來一趟,急事!”
王新友的腦海裏莫名其妙的閃過雪白的床單上一片峰巒疊嶂溪水潺潺的場景,不由得渾身一顫,呼吸也跟著粗重起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想,可暗暗的告訴自己,一旦這種情況發生,一定要保持清醒,轉身就走。
雖然蔡豔麗在他麵前表現出了些輕浮的姿態,但看的出來,她絕對沒有那個意思。她讓王新友過來的主要目的是告訴他有關三廠後勤保障查出的問題她並沒有詳細的彙報,隻是點了幾個不輕不重的問題。
王新友不明白她的意思,疑惑的望著她。
蔡豔麗笑著說:“你呀!怪不得齊河說你有時候是絕頂的聰明,有時候又古板的要命。我告訴你這件事的主要目的是什麼,你真的想不到?”
王新友不僅想得到,而且想得多,想得深。
蔡豔麗坐到他的身邊,說:“我知道你肯定明白我的心意。記著,欠我兩個人情了。”
王新友點點頭,說:“我會記住的。隻是,您是領導,我真怕沒有機會還!”
蔡豔麗情緒突然低落起來,小聲說:“那也不一定。”
王新友怕她提些不理智的要求,更覺得這樣談話隻是在浪費時間,該采取些主動才行,便問:“我覺得您讓我來不會隻是討論人情的事吧?”
蔡豔麗眼睛裏恢複了些光彩,說:“當然!我跟齊河談過一些事情。我們兩個都認為你做的很好,尤其是在一些事情的處理上既能為公司了利益著想,又能協調好各種關係。她說你開始到部裏,像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哎,我真搞不懂,以前齊河不是這樣的。你跟我說說,你的身上到底有什麼魔力,能徹底的改變一個女人?”
王新友實在不想跟她扯這些私人問題,猶豫了一下,說:“這個我也不知道!對了,蔡主任,你們這一次來,好像不隻是檢查後勤啊?”其實,檢查的時候還是以後勤保障為主的,這個大家都看的出來,可最後的總結會竟莫名其妙的以段浩的發言作為了重點。他就像是吃錯藥一般,大講特講人事管理和人員團結的問題。
生產部的吳洲很客氣,隻說了幾句場麵話。
最讓人大跌眼鏡的是楊欽碩,他囉囉嗦嗦講了一大堆,沒一句重點,甚至連這一次檢查的目的都沒有說清楚。
這些不能不引起王新友的懷疑。
蔡豔麗感覺的到他在刻意的回避私人的問題,也不再往上麵帶他,說:“這件事我也很奇怪。不過,楊部長就那樣,說話沒個重點。哎,我把稿子都給他準備好了,可他非要盲目的顯示自己的水平,結果就這樣了……對了,我讓你過來是有件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王新友一驚,雖然很多事他做到了盡量完美,卻保不準有什麼他意識不到的漏洞。
蔡豔麗先問了句:“你們部裏是不是有個姓金的?”
“金大福?怎麼了?”
“這個人有天晚上……對了,就是我們來的第二天晚上,他過來找楊部長。我看他流裏流氣的,就給攔下了。他說一公司,特別是後勤部,有很多見不得人的事情。說實在話,我不是愛管閑事的人,不過為了你跟齊河,就套了他幾句,他還真說出了幾個問題。這幾天檢查,我留意了一下,他說的問題基本上都有,隻不過你們采取了彌補措施。哎,這些事要是不追究就什麼事都沒有,要是真的追究起來,恐怕……”
王新友不知道金大福說的所有事情,但有一件他猜得到,就是二基地用水的事。他苦笑著,說:“這個人的話你千萬不要相信。我以前跟他接觸的不多,也不是很了解,可後來聽說為了一點事竟然要挾領導,還……還對領導的媳婦動手動腳的。”
“啊?那得多大的事啊?”
王新友突然警醒,連忙說:“這我就不知道了!”他後悔自己說的太多,要是引起懷疑就不好了。
幸而蔡豔麗沒有繼續問下去,隻是說了句:“我看他也不是個什麼好人,沒讓他進屋,在走廊說了幾句就打發他回去了。王主任,我說句私人感情層麵上的話,一公司成立的最早,問題也最多,很多事情看著風平浪靜,實則波濤洶湧,你要注意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