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貴的身子明顯的顫了一下，竟露出一絲的驚恐。
王新友徑直進了屋子。
屋裏收拾的十分幹淨。四大爺是個愛幹淨的人，王新友很小就知道。農村人活多，整天忙忙叨叨，而且風裏來雨裏去的，很多人不太講究衛生，可四大爺不一樣，雖然生活一般，可家裏總是利利索索的，跟他的這個人一樣。
王福貴跟著進門，局促的站在一邊，問：“小吉，你回來了！”
王新友說的很直接：“四大爺，我聽我娘說你找過她好幾次了。”
“小吉，我給你倒點水喝！”王福貴不敢麵對這個話題，更怕麵對王新友的指責。
王新友歎了口氣，說：“我不喝水！四大爺，我過來想跟你說，要不你搬過去跟我娘一起住吧。”
“啊？”王福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怔怔的望著他，半天才問：“你……你……那你娘同意不？”
“孟芝走了，你們也都老了，在一起終歸是個伴。今天我過來就一句話，隻要你同意，我娘的工作我來做。”
王福貴激動的快哭了，過來拉著他的手，說：“你放心，我一定把你娘當皇太後伺候著。小吉，孟芝的事你也別難過了，四大爺當時在場，也想護著她，可沒護住啊！”
“這些我都知道，要不也不能來跟你說這些！四大爺，這事你先別聲張，等我做通了我娘的工作，你就搬過去。”
王福貴為了表示自己的興奮，說：“都聽你的。小吉，等過去了，我就把這房子賣了，錢都給你娘。”
王新友連忙搖頭，說：“房子留著。要是哪天你跟我娘過不到一起去，還得回來住。”
“不會的！去了我什麼都聽她的，她就是打我罵我，我也笑嗬嗬的對她，這總不會錯吧！”
聽他這麼說，王新友突然有些好奇，問：“四大爺，這是為什麼？”
王福貴歎了聲，說：“小吉，你可能不知道，你娘的命苦啊！年輕的時候，我把你娘當妹妹看，你爹他整天在外麵……這些咱不說了，反正我會對你娘好的。”
王新友說：“那行，我先走了！記著，這事先不要聲張。”
又走了幾家之後，在回家的路上，他給春梅打了個電話，讓她到家裏來。這一次，讓她來的目的很簡單。
春梅過了一會兒才抱著妞妞過來，小聲說：“出門的時候看到李瑤了，怕她知道，就繞了幾個圈子才過來的。”
王新友笑了笑，說了句：“原來也是個小滑頭！來，把妞妞給我，讓我娘哄她玩會兒！”
春梅明白今天過來要做什麼，說：“等等，先喂飽她。”說著，撩起衣服喂妞妞，一邊說：“家裏有暖氣真好！我們家冷的很，窗戶透風，燒多少火都熱不起來，把妞妞凍壞了！”
王新友這一次沒有回避眼前的這一幕，溫柔的看著她們，說：“慢慢會好的。”突然，他看到春梅胸的左側有一塊淤青，再仔細看其他的地方也有，隻是顏色淡了些，在燈光下看不太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他輕輕的摸著她有傷的地方。
春梅的眼淚刷的掉下來，說：“是朱華和桂香打的。現在她們兩個在一起，經常找事打我和李瑤，有一次還把初四他娘給打了。初四他爹把鞋脫了，想用鞋底扇她，可朱華說小業過幾天就出來，等他出來饒不了他們，嚇得他爹硬是沒敢扇她。”
“出來？想得美！”王新友冷冷的說。
春梅渾身一顫，連忙說：“哥，你剛才的表情好嚇人，別這樣，人家說受了驚嚇會回奶的。”
王新友連忙恢複了平常的表情，說：“那可不行，餓壞了妞妞怎麼辦？”
春梅撇著嘴，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說：你是怕餓壞了自己吧？很快，她的神色黯然，把妞妞反過來抱著，用另一麵喂她。
王新友看出了問題，問：“怎麼了？被她們氣的？”
春梅的眼圈又紅了，說：“連打帶氣，少了很多，有幾次妞妞都沒吃飽！”
妞妞吃飽了，吧嗒著嘴，十分的可愛。
王新友把她送到母親那裏，說：“娘，我跟春梅說點事，是關於小業傷了孟芝的事，你先抱會兒妞妞。對了，剛才在街上遇到四大爺了，看他那個樣子還是不死心。不知道怎麼得，這老頭的膽子也大了，雖然沒明說，可意思我聽得出來，還是想過來照顧你。孟芝不在了，你一個人，我也不放心，要不的話就讓他過來，有時間我跟三哥談談，讓他多照顧著你們點。”
母親接過妞妞，瞪了他一眼，說：“反正沒孫子，我死也閉不上眼。”老太太很喜歡孩子，即便不是自己的，抱過妞妞，逗著她玩。
王新友看她沒有斷然拒絕，知道她也不是很抵觸。
回到屋裏，看春梅已經脫了鞋坐到炕上，外套也脫了。房間裏的確很暖和，因為之前他找人裝了暖氣。供暖的爐子在廂屋裏，偶爾過去添點煤就可以了。他沒有馬上上去，靠在炕邊上，問：“春梅，你知道我今天讓你過來幹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