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的錢春梅根本就拿不出來,找娘家人東湊西湊,才湊夠兩萬七。
王新友想了想,說:“你給我寫個欠條吧!”
春梅有些猶豫,問:“要這樣嗎?”
“這樣才做的真。隻有這樣,他才不會懷疑。朱華她們幾個不知道這事吧?”
“不知道!我原本家裏有三千多,其他的都是找娘家人借的。我跟他們說了,是為了救柱子的,讓他們不要聲張。”
王新友點點頭,說:“記著我跟你說的話,到時候別緊張。”
春梅越發的膽寒,總覺得王新友這麼做是個陰謀。
事情弄好了,春梅沒走的意思。原因很簡單,她害怕,想著以此增加救出男人的砝碼。
王新友拒絕了,讓她回家。
等春梅離開,他又在村裏轉了圈,去了幾戶人家,最後到三哥這裏。
家裏戚戚冷冷,王良友躺在炕上,電視開著,人卻已睡著。
王新友過去晃了他一下,小聲喊:“三哥!”
王良友睜開眼睛,看是他,慢慢的坐起來,問:“小吉,你怎麼來了?”
王新友說:“我來跟你說件事!孟芝走了,家裏也沒個人照應著,我想著你能替我照顧一下我娘。要是可以的話你就搬過去住我屋裏,要是覺得不好,就把牆打通了,經常過去看看也方便。”
王良友猶豫了一會兒,說:“你的屋我就不住了。明天我把牆開個門,以後會經常過去看看我嬸子的。”
“其實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能跟我一樣,把她當親娘伺候著。”
王良友不願意,可嘴上不能這麼說,歎道:“小吉,你看看我這個樣子,咋去伺候她?要是你孝順,早點再找個媳婦,讓她伺候著嬸子就行。”
王新友也不想為難他,說:“這個事我也就是跟你說說。媳婦的事我還沒想,孟芝這樣走的,我暫時沒心思。”
提起孟芝,王良友充滿了愧疚,沉默了一會兒,最後說:“那行!以後我就去養著嬸子,你就放心在城裏上班吧!”他有些沮喪,因為之前王新友說要給他找個工作的,可這麼一來,恐怕是泡湯了。
王新友把春梅給的錢交給他,說:“這些錢你留著,沒有了再找我要。三哥,我一直上學上班,雖說我們是堂兄弟,可之前聯係的真不多,這事趕事的讓我們絞在了一起,那以後就是親兄弟。你把老太太照顧好,其他的事,我會一件件的給你安排好,讓你以後過最幸福的日子。”
王良友沒碰那些錢,悶悶的嗯了聲,並不相信他的話。不過,他的脾氣木訥,性格卻極是倔強,答應要做的事肯定做好,不圖任何的好處。
因為明天要開庭,王新友早早的躺下了。他想著每一個細節,想著可能發生的事情,想著最後的結果,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來自於各方麵的原因,這個案子進行了公開審理。
小業信心滿滿,因為他讓妻子朱華去找過縣裏的一些關係,那些人都答應會幫忙。
朱華在王新友說了狠話之後,到村裏各家都亮了話,告訴他們必須說小業當時是無心的。
除了小業,還有一個心存希望的自然是柱子。當他看著王新友衝他微微點點頭,心裏就更加的篤定。
審理開始,履行了相應的程序之後,律師開始詢問證人。
第一個上來作證的是四大爺王福貴。他義憤填膺,說當時孟芝過去想奪下小業手裏的鎬,小業被惹惱了,用鎬柄戳了孟芝。說到最後,他更是聲嘶力竭,大有自己說謊出門就被車撞死之勢。
小業罵王福貴,說等他出去一定收拾他。
王新友冷冷的看著這一切,不時掃視著廳了的所有人。
接下來的幾個人證說的話雖然有些出入,可其中的一點是一樣的,那就是小業是故意傷害了孟芝,其他的三個人都是從犯。
說起三個從犯,他們的話裏有很多模糊的地方,有人說初四動手了,有人說是四娃動的手,還有人都沒動手,不過挖了王新友父親的墳。
審判過程中,村裏人不斷的發出質問,謾罵,審判長一次次的警告,卻並沒有其他大的動作。
秦學武說完總結陳詞之後,突然說了句:“審判長,我的當事人經過充分的考慮,決定不再起訴李宗憲先生。”
李宗憲是四娃的大名,而不是柱子。
廳裏頓時炸開鍋了。
第一個跳起來的是初四的媳婦李瑤。上一次他去找王新友,結果被朱華和桂香打了一頓,心裏本來就有氣,現在聽到了這個結果,想著肯定是桂香偷偷摸摸的找過王新友,氣更不打一出來,跳起來就罵:“桂香,你個死逼真做的出來,我去送兩條煙你裝好人去打我,自己卻跑去陪別人睡覺,死不要臉的。就你這樣的,就是救出你男人,也得不了好,看你男人不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