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點,少爺交代了,小姐今天身體不適可以不去店裏幫工,他要您在家好好養病,多作休息。”
“然後呢?”涼鳶追問,並心語道:哼哼,藍眼鬼,算你有良心。本姑娘心裏高興,就給你再記一分。
“小姐莫急,聽我慢慢給您說。”酥兒甜甜一笑,拿起篦子繼續替她梳起頭發來,“少爺還說,外頭起風了,讓您多穿些衣裳,若要出門一定得帶好雨具。此外,在他書房的案上有幾,說是特地為您挑選的,無聊時可以拿去看看打發時間。”
哇,那藍眼鬼怎麼突然對她這麼好?衣、食、住、行,關照得麵麵俱到。一……二……三……四,哈,都有四分了,再多一分她就和他重歸於好!
“初錦哥哥還對你說了什麼沒?”她對酥兒急急問道。
“有是有……隻是……”
“別支支吾吾的,有什麼盡管說。”
“那小姐先得答應酥兒,聽完之後不要衝酥兒發脾氣。”
“說吧說吧,要發也不會衝著你發,對不?”涼鳶隨口應著,心思早被別的東西占了去。
“嗯……酥兒說了啊。那個,少爺說…小姐今天花掉的費用都會……都會從您的工錢裏扣、扣掉……”
“什麼?扣工錢?他說他要扣我的工錢!?”聞此,她果然怒了,當即拍案而起,氣勢洶洶地對著酥兒“質問”,“他憑什麼扣我工錢,你說,他憑什麼扣我工錢!?”
“小、小姐,您……您不是說不會對酥兒發脾氣的嘛,嗚嗚……”酥兒眼眶一熱,眼裏泛出淚光。她覺著心裏好委屈,少爺為何要扣小姐的工錢她怎麼會知道嘛,她隻是一個很無辜很無辜的傳話人啊!
“我什麼時候對你發脾氣了?嗯?什麼時候?我那是在問你問題,好不?”涼鳶狠狠瞥了一眼酥兒,麵上全寫著對某人的不滿、憤怒和仇恨。
該死的藍眼鬼,虧她先前還感動了那麼久,以為他脫胎換骨開始對自己好了呢,沒想到到頭來還是那麼壞,還是那麼陰險!他不但將他的溫柔強製加於自己,而且還殘忍剝奪了她作為一名勞動人民的權利!更可惡的是,他竟然還想克扣她少得可憐的工錢!前兩項嘛,好說好說,可這一項,絕、對、不、行!
“你剛說少爺去哪兒了?”她對酥兒問道。
“回小姐,少爺好似去了醉風樓裏。”
“醉風樓……那是什麼地方?聽來怪耳熟的,難道是……青樓?”
“回小姐,那……那確實就是青樓。”回話之際,酥兒已識趣地朝後退了幾步,料想小姐在聽過自己的話後必會大發雷霆,她還是先躲著點比較安全。
然而這一次,她想錯了。涼鳶不但不怒,反還笑了起來,隻是那笑容遠比她生氣的模樣更加可怕,一雙水眸盈滿殺氣,帶著罌粟般妖嬈且危險的氣息。
“你說,他突然對我這麼好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她媚眼一勾,看向酥兒問道。
“小姐,少爺對您向來很好。”酥兒自認為自己說的都是實話,但迫於小姐此刻的心情不甚美麗,說話時還是有些底氣不足。
聽到這樣的回答,涼鳶竟忽地失了語。她細細思索了片刻,隨後尷尬清了清嗓,接著又問:“那……作為一個接受過高等教育、溫柔嫻淑、風情萬種、體貼懂事的妻子,夫君在外忙碌,她該不該替他擔待一些啊?”
“這……”酥兒惴惴不安,小姐平靜得讓她害怕。幾經揣度,她終於給出了答案:“應該。”
“很好,你立馬替我準備套男裝,我要去醉風樓抓……咳咳,我要去醉風樓裏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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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空瞬間置換,日中時分,一青衣少年輕搖折扇來到“醉風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