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他昏昏沉沉,合上雙眼。
天色漸亮,風聲響起,想不到白衣人又回到此處。淩小二身子瘦弱,加上受傷在荒野挨冷受凍,此時躺在地上,氣息微弱,眼皮似張微張,已經沒有多少活氣。
白衣人看也不看,俯身一把將他抓起,飛離而去。
荒野祠堂。也不知過了多久,淩小二從昏迷中蘇醒,祠堂燒著一堆火,覺得溫暖如春,呆在旁邊的正是那陌生白衣人。
外麵夜晚涼寒如水,星辰如河。
他背靠牆壁,望著眼前的人,鼓起力氣道:“老伯,是你帶我來的?”
白衣人不答。
淩小二覺得渾身痛楚無比,身上被惡狼咬出的傷痕還沒包紮,當時自己在荒野又冷又餓,體力虛弱,眼看就要斃命,不知這人用什麼方法救活了自己,隻不過現在活是活著,滿身傷痕累累,分明活活受罪。他忍住痛,開口又問:“是你救我的麼?”
白衣人道:“不錯。”
淩小二意外:“你不是說要把我丟在荒野,讓我一人自生自滅,不管了嗎?”
白衣人冷笑,“我這人天生不喜歡按照別人的吩咐做事,你若是之前在我麵前求饒活命,我就將你丟在荒野,讓你活不了。你既然在我麵前說不怕死,我偏偏要讓你活著。”
淩小二詫異,這人說話行事真是奇特,過了一會兒,忽然想起譚琳,問:“琳妹呢,你送回她父母身邊了麼?”
白衣人懶得多說,“你已經是個快死的人了,為何還要管別人。”拿起身邊一個酒葫蘆,仰起頭喝了口。淩小二見他拿的酒葫蘆倒是和當初爺爺的葫蘆很像,見他喝酒,嗓子蠕動覺得幹咳欲裂,又饑又渴,忍不住想要討水喝卻終於不敢開口。白衣人問:“是不是想要討水喝?”這人背對著他,卻對他一舉一動知曉,好似當麵清楚看到。
他聽對方冰冷冷的聲音,知道縱然開口討要也未必會給,忍住不說一句話。
白衣人又問,“是不是想要喝水?”
淩小二道:“你讓我喝我就喝,不讓我喝,我就不喝。”
白衣人忍不住嘿嘿一笑:“嗯,好,你倒是有骨氣,我讓你喝。”將酒葫蘆放到他身邊,“裏麵是酒,你若不怕,就且當成水喝好了。”
淩小二拿起酒葫蘆喝了一口,覺得酒水溫溫熱熱,不很辣口,不知究竟是什麼酒,隻喝一口體內就暖融融的舒服之極,他喝了幾口,先前的饑寒疼痛感覺減輕了大半,覺得好奇,這個葫蘆裏的酒水這般神奇,想來定然不是一般的酒,問:“這酒不難喝,我多喝幾口成不成?”
“隨你便好了。”
淩小二聽對方既然這麼說,也不客氣,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然後輕輕將葫蘆放在地上。
等他喝完酒,白衣人從旁邊拿起一塊肉幹,放在火上烤了烤,順手丟給他。
淩小二撿起道:“老伯,你救了我,還給東西吃,是個好人。我一定記得你的恩情,將來好好報答。”
白衣人對他的話半點不在意,冷然問:“你叫什麼?”
“我叫淩小二。”
“你父母是誰?”
“我沒父母,家裏隻有一個爺爺。”
“那本秘笈你看過沒有?”
“秘笈,什麼秘笈?”淩小二渾然不解。
白衣人終於轉過頭正眼視向他,緩緩道:“就是那本青陽秘笈!”
淩小二靠著牆壁說道:“我不認字,書裏寫的什麼就是翻開也看不懂。”
白衣人聽了,這才一笑,“很好,你沒看過最好。”突然伸手抓住他右腕,五指鬆開,兩根手指切住腕脈,神情變化,凝視向他,“你沒看過秘笈,怎麼練過裏麵的武功?”
他奇道:“沒練過啊,什麼是武功,你這麼厲害,練的就是武功麼?”
白衣人冷笑:“你這小子倒是狡猾,還在跟我裝模作樣,可惜你表麵裝得再像,到底會不會秘笈裏的武功,我一試就能清楚。”說著,左手食指在他後背懸樞穴一點,他頓時感覺一股熱流順著被點的穴道流入肚腹,激起腹中氣流,洶湧起來像是火爐般在燃燒,情不自禁一股力量湧出,雙腿震動,憑空彈起兩米高,摔落地麵。
他吃驚之極,自己從來沒有身形一彈就飛起這麼高,不知緣故。原來,白衣人用手一抓之下,忽然察覺出他體內竟然有青陽真氣的痕跡,十分意外,用外力激發存在他丹田內的氣息,順著對方導引,他原先絲毫察覺不出的內息從腹部升騰流動到雙腿,腿部充足勁力,禁不住一個淩空飛彈,居然彈出兩米,著實令人吃驚。
“小子,你既然不識字,不會練武,那你體內的這些青陽真氣是從哪兒來的?”白衣人眼神突然發出精芒,淩寒如刀,直直盯在他的臉上。
“青陽真氣?什麼是青陽真氣,我體內還有這種東西嗎?”
淩小二甚是不解,茫然之極。
白衣人見他神情茫然,不像作偽,又問:“是不是有人故意傳授你武功?”
“傳授武功?從沒有人教過我。”
白衣人鬆開手,不再理會他,像是在思慮什麼事。
淩小二不敢多說話,呆在旁邊一動不動。
過了一段時間,那白衣人神情變得和藹,視向他,微微一笑,問:“小子,我帶你去一個好玩地方,你去不去?”
淩小二心想:“當初周大叔見到我的時候說帶我去個好玩地方,結果差點讓我連命丟了,這人又要帶我去個好玩地方,我到底去不去?”心裏這麼想,嘴上問:“什麼地方,比這裏還好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