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衣女子忍不住咯咯一笑:“能不能砍得動西瓜,切得了白菜,咱們不清楚,不過總比路邊賣藝玩雜耍的強些。”
她剛說完。突然碰的一聲,秦山拳頭重重敲在桌麵,一張黑漆長臉變得鐵青,目光瞪視向年輕女子。
趙長興和陳全海也都站起,手按桌麵的兵器。
在此處,明明瞧到外麵鏢車插著萬通鏢局的旗號,這女子居然還說出這些話,分明是處處針對鏢局,聽其言談舉止怎能是個普通行客。
哪知,翠衣女子卻毫不在意,接著道:“你可知道這個林總鏢頭的江湖名號?”小夥子道:“我知道,這人號稱九環刀王,江湖人都說北方無敵,好像隻有楓葉山莊的劍法能夠和他相比。”話語剛落,又一個聲音道:“都說萬通鏢局是憑著林南天打下的名號,林南天行走江湖會過無數黑白兩道人物,從未失過手,人人誇耀,隻是空說無憑,不知是不是真的有這麼厲害。”說話的是坐在最裏麵兩個青衣漢子其中一人。
看來,三桌六個人雖然不通聲,言語之間似乎很有默契。
“你剛才說的是什麼大事?給咱們講講。”
小夥漫不在意,又說到正題。
翠衣女子看了趙長興三人一眼,緩緩道:“唉,就是因為衝著林鏢頭的名號,連朝廷的人都看上他了。聽說,最近南方的寧王府有一批重要東西要送進宮給皇上,擔心路途有閃失,便讓萬通鏢局來負責這件事,可惜林總鏢頭有事,隻能派旁人來負責押鏢,林鏢頭本事是不小,不過其他人就不好說了,如此貴重東西給了手下押鏢護送,豈不是給旁人可趁之機了麼?”
先前的小夥點頭,“不錯,要是憑著林南天的名號,他親自來押鏢,估計敢動這趟鏢的人還真不多。可惜他沒親自來,隻派了手下三個鏢師來押送,旁人覺得這批財寶不錯,看得眼饞,還能不過來搶嗎?嘿,萬通鏢局名號再大,這次恐怕也要倒黴了!”言語已經帶出傲慢之意。
“搶?你若是劫匪,打得過萬通鏢局三大高手麼?”翠衣女子道。
小夥不以為然,喝了一口酒,“隻要不是林南天過來,旁人算的了什麼,都不放在我眼內。”
趙長興皺眉,見對方已經知道自己一方是萬通鏢局的人還敢出言挑釁,不知是何來曆。之前他帶領手下殺退山寨劫匪,何等威風,眼前隻不過區區幾個人,男女混雜,有何畏懼。隻是,他瞧這六人言語舉動不一般,既然敢在這裏肆無忌憚自是有備而來,不敢小視。陳全海最先坐不住了,一拍桌子站起,高聲罵道:“烏龜兒子,****奶奶的!你們都是什麼東西,竟然敢小瞧萬通鏢局名號,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今天想要嚐嚐老子一字刀的厲害,再敢胡說一句,把你們腦袋砍下來掛到酒鋪門口!”
“一字刀?”
對麵的白須老者嘿嘿一笑,終於開口:“聽說當年一字刀厲害的很,走過大江南北,耀武揚威,卻在無錫城酒樓遇到什麼西北地麵的雪山雙梟,一刀沒出就嚇得鑽到桌子底下當烏龜,這般沒種的龜兒子才應該自己將腦袋砍下來掛到門口,讓人唾罵。”
陳全海麵色通紅,當年他曾經在江南無錫遇到雪山雙梟,因為功夫不敵對方,隻能趴到桌子底下保命,成為笑料,此刻聽對方又說出當年的醜事,心底既羞愧又氣憤,哪裏還能忍耐的住,噌的拔刀在手,刀光一閃,哢嚓,桌子斷裂。
兩道人影比刀光更快,幾步躍了出去。
先前還端坐不動的那老者和年輕小夥已經站到三米外,他號稱一字刀,刀法奇快,在江湖也算有名,怒氣勃發一招勁道凶猛,可對方反應也是奇速,陳全海刀鋒尚未砍到桌子就先閃身躍到旁邊。
這一動手,蹭、蹭、蹭、兵刃聲響不斷,萬通鏢局的人都亮出兵器。
秦山也握住長槍,準備出手。
趙長興瞧到對方適才閃躲身法之快,知道絕不是無名之輩,他在萬通鏢局最得林南天信任,名號排在四大鏢師之首,因為除了武功高強外,為人沉穩,行走江湖富有經驗,見旁邊的秦山和陳全海已經忍耐不住,揮手示意不可輕舉妄動,朗聲道:“眾位是何人?今日相遇,萬通鏢局趙長興在此,還請道明來曆,也好讓在下認識認識。”
翠衣女子和那年輕人聽他開口,都不說話。
坐在最裏麵的兩個青衣漢子站起身,按住腰間彎刀。
趙長興冷笑道:“既然在這裏狹路相逢,閣下先前隨意數落萬通鏢局的名號,何不爽快說出姓名,也好讓咱們知曉眾位來曆。”
翠衣女子微微一笑,大大方方說道:“我姓吳,叫吳娘子。”
年輕小夥道:“我叫張文和。”
那老頭兒緩緩道:“我姓孫,叫孫飛。”
趙長興眼神微動,認出對方來曆。
原來這幾個俱是江湖有名人物,並非普通人。
那一老一少孫飛和張文和是師徒,兩個青衣漢子姓陳,乃是親兄弟,那一男一女便是淩俠風最先在官道遇上的陌生人,表麵互稱兄妹,其實是夫妻,男的叫吳開山,女的叫吳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