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安送走了司鳴和霸姐。在大巴開動的那一刻,井安跟著跑了起來。又停下腳步,擦了擦眼睛回頭離開,一個人離開。
他看著夕陽下自己長長的影子,顯得很孤單。他開始追逐自己的影子,像個孩子一樣。
清一在遠方等他呢。總不是一個人的對不對。
井安你願不願意陪我一起走下去。在學校門口,清一坐在他的自行車後麵靠在他的背上問道。
井安的腳像是忽然踩空了一樣。自行車停了下來。
清一笑了起來,然後緊緊的摟住了井安。
繼續走吧。
井安心裏忽然冒出了一個想法,如果現在是司鳴,他會怎麼做呢?井安輕笑了起來,然後看了看天空,歎了一口氣。
清一感覺到了他的變化,卻什麼也沒說。閉著眼睛靠在了井安的背上。
夕陽映在她的臉上,疲憊而又無力的光。
我回來如果不和你走下去的話,如果我的生活沒有了你的話,我留在這裏有什麼意義呢?--井安
重新回到學校的感覺很奇怪,似乎生活沒有了任何的樂趣,當已經和某樣東西生死訣別打算以後必定隻是懷戀式的重逢,卻又忽然朝夕相處。
對於井安來說,唯一的依靠就是可以每天看著清一低頭學習的背影,然後下課坐在她的後麵拉著她的左手。每天從家裏出來的時候想到教室的前麵坐著清一,馬上就可以看見她,心裏很溫暖,恨不得立刻見到她。
井安有時候會把她送的賀新郎拿出來一個字一個字的描,拿去給她看,清一的眼神就變得特別黯淡。然後繼續盯著英語試卷。井安就記住了,就自己偷偷的描,他忽然感覺到煩躁。他靠著窗戶看著外麵的天空,他告訴自己,我還是想脫離這個城市。
南靜已經到了拉薩。給井安寄回來美麗的明信片,南靜在上麵寫著:井安,願你如你所願。
井安不敢拿這些給清一看。他偷偷的回信,這些地方我自己也要去。
司鳴和林夢在學校外麵租的房子。井安給司鳴打電話的時候,聽到了一些不一樣的聲音。然後就是司鳴的喘息聲,他沒有說話,匆匆忙忙的掛斷了電話,臉紅了起來。
有時候司鳴也會問起清一和他,井安說,很好呀,我們很好呀。他拉著清一的手,一次次的在回家的路上,這是井安最開心的時候。
每個周末井安都會去司鳴的家裏看看他們的媽媽和奶奶。原來他被男人打的時候,總是躲到這裏來。司鳴的媽媽對這第二個兒子心疼的緊。奶奶已經老了,她的兒子走了以後,就得了老年癡呆,卻奇怪的把司鳴和井安看成是一個人。她拿出偷偷藏在屋子裏的香蕉,遞給井安說,來,司鳴,這是奶奶舍不得吃給你留下的。
井安看著已經發黑的香蕉,難過的說不出話。
他在男人麵前,連吃東西都覺得害怕。男人總是一遍遍的說,我給你吃和穿,你有什麼資格不聽我的話。就好像是一盤很美味的雞蛋。男人會按著他的頭逼著他吃下去。他本來很喜歡吃,卻寧願不吃。男人不懂,他在那罵罵咧咧,看這孩子真讓人生氣,給他雞蛋都不吃,該死。
井安搖了搖腦袋,然後抱住奶奶。
奶奶,我有時候就是想快快樂樂的吃東西,我真的不想回憶起那些事情。
奶奶摸著他的頭,慈祥的說,司鳴。不要怕,奶奶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