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眼到了第二天,夜裏,舞會又一次開始。
一切都像往常一樣,杜爾伯特躲到了房間中和貴婦們抒發自己壓抑多日的情感,凱文不滿的望著房門,想要轉身離去卻又擔心杜爾伯特的安危。最後隻得和另外兩位騎士守在門旁。
尤裏斯在走廊的拐角抱著可人的貴族小姐纏綿,妮可則被蘭斯支到了一邊。雖然對於蘭斯和安妮的事情有些疑惑,不過妮可卻不沒有多想。畢竟,一個未婚妻要單獨見自己的未婚夫也沒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雖然這個未婚夫是假冒的。
蘭斯看著娉婷走來的安妮,嘴角扯出了一個微笑。安妮看著他,同樣也笑了出來。
兩人各懷鬼胎。
“你終於決定要和我合作了嗎?”安妮笑著問道,聲音中有些挖苦的意味。
蘭斯假裝驚訝的道:“你怎麼知道?”
安妮臉色一滯,隨後重新恢複笑容,隨口編了個借口。
“那可是能夠把我們兩個人的生命連在一起的神術魔法,你用了,我怎麼可能會沒有感覺。既然你用了那個卷軸,不就代表你要與我合作了。”
“哦……是這樣啊。”蘭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突然又問:“那個卷軸很貴吧?”蘭斯說著雙眼盯著安妮的眼睛。
沒意識到蘭斯居然會問這個問題,安妮有些遲疑,心中有愧說出來的話也有些不夠連續。“啊……那個卷軸……當然是很貴了,嗬嗬。”
“安妮小姐真是誠心與我合作啊!”安妮的神色全部落在了蘭斯的眼中,心底雪亮,可是現在卻沒必要說出來,畢竟他還要借助安妮的力量。
“當然了,你也不看看這時什麼事情!”安妮隨口道,說完之後忽然醒悟,臉色煞白的看向蘭斯。不出她所料,蘭斯的眼中也充滿了慎重,臉色也嚴肅了起來。
兩人都明白自己在做什麼事情。
“你決定了?”蘭斯故作鎮定的問道。
安妮咽了口吐沫,望著蘭斯點了點頭。
“時間定在什麼時候?”蘭斯繼續問道。
“三天以後有一個大型貴族舞會,杜爾伯特肯定會參加。我們會在那段路上組織刺殺。”安妮聲音顫抖的道,說話的時候雙眼忍不住向四周瞄著。
不過顯然,這個時候沒有那個不長眼的會偷看一個王子和他未婚妻的約會。
安妮的心稍稍放下了點。
“哪段路,我要準確的信息!”蘭斯追問道。
安妮對蘭斯的追問有些不滿,他隻是坐著享受勝利的果實,有什麼資格問東問西的。可是出於想要盡快結束談話的目的,安妮壓下心中的怒氣,道:“在旗艦街的滾石小巷,這次夠精確了吧。你還有什麼事情要問嗎?”
“沒了。”蘭斯露出了一絲微笑,伸出手。
安妮明白他的意思,同樣伸出雪白的小手。啪,兩隻手在空氣中輕輕擊打。合作達成。
舞會上,安妮與蘭斯敲定了最後的時間與地點。回到家中,躺在大床上,安妮久久不能入眠,隻是怔怔的望著窗外的月光。即使是以安妮的性格,在真正確定要行刺王子之後也不免臉色發白。直到此刻她才發現,原來自己並不是像想象中的那麼勇敢。
她忽然有些後悔了。
這件事情太嚴重了,嚴重到了足以讓她的家族瞬間灰飛煙滅。那個家族不知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的組合,那代表了她的父母親人,兄弟姐妹,她從出生到現在的絕大部分記憶。
而現在她正把這個東西擺到了賭盤上,一旦失敗,將一無所有。那些無辜的親人也一定會受到牽連。
可是一想到自己要嫁給那個喜怒無常的王子,永遠不能和心愛的迪達拉見麵,安妮又重新堅定了信念。
“對不起了,爸爸、媽媽。”安妮躲在被子裏,眼中流出了兩行清淚。在少女的眼中,愛情是重過一切的東西,為了那兩個虛無縹緲的詞彙,她可以放棄整個世界。
而與安妮相比,蘭斯則要表現的焦躁許多。他像是一頭吃了激素的公牛似得在客廳中反複的轉著圈子,窗外的月色通過陽台上的窗子照進,蘭斯絲毫感覺不到它的柔和。
雖然與安妮談判的時候,他能夠表現的談笑風生,鎮定自若。可是隻有他自己知道,其實他害怕的要死。
他並不怕死。如果真的是杜爾伯特害了柳葉,即使拚出了性命,蘭斯也在所不惜。就像是在天界時他炸掉整個無法之地一樣,他不會有一絲後退。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因為麗莎和蔻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