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蔣雅心逐漸平靜下來後,唐洛才過去拔下自己的野戰刀。
“我們有早餐了,還是自動送上門的。”唐洛嘿嘿一笑,動手分解起雙頭狼來。
蔣雅心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慌忙問道:“不會有其他狼來了吧?”
“不會了。”唐洛淡淡地說道,然後打開電子手表上的攝像頭,拍了幾張照片,還錄了一小段視頻,“這個可是珍貴的資料,以後說不定用得上。”
“你怎麼這麼肯定?”盡管唐洛的鎮定給了她不小的安慰,但是蔣雅心仍然不放心地問道。
“這是一頭獨狼,應該是被狼群趕出來的。”唐洛接著解釋道,“它枯瘦如柴,皮毛淩亂,之前身上還有不少傷,應該是和其他的狼在爭鬥中留下的。”
蔣雅心終於把目光聚焦到眼前這頭死去的狼了,她之前不是沒有注意到這頭狼有兩個頭,但是那時候情況危急,根本容不得她去思考,現在平靜一點了,才想起,這事實在蹊蹺,在她的印象裏,地球上的確有兩個頭的生物,比如雙頭蛇,但是兩個頭的狼根本沒有聽說過,更不要說見過了。
難道唐洛的猜測是對的,這裏不是地球!
想到這裏,她的臉刷的一下變得更加蒼白了,加上饑寒交迫,終於無力地癱倒在地,兩行清淚不知不覺間流了下來。
唐洛熟練地將一整張狼皮剝離下來,然後默默走向蔣雅心,把狼皮圍在了她身上,打了個結。
在這樣的環境下,保護弱小的同伴是他義不容辭的責任,他們是一起來到這裏的,他自認必須想方設法地把她也帶回去。
狼皮寬大厚實,比一床棉被裹在身上還要溫暖,蔣雅心漸漸回過神來,擦了一把眼淚,努力衝著唐洛笑了笑,說道:“抱歉,我一下沒控製住自己。”
“沒事,你已經表現很好了,換作其他的女孩子,未必會有你做得更好。”唐洛一邊說話,一邊生火,“我們得趕緊吃東西,然後離開這裏,保不準還會有其他猛獸在附件出沒,你也來搭把手吧!”
聽了唐洛的言語,蔣雅心連忙爬起來,四處撿拾枯枝,不一會,一堆篝火就燃燒起來了。
唐洛熟練地從狼的身上剔下為數不多的肉,用樹枝串好,斜插在火堆前烤。剔完肉,再把可以利用的內髒也簡單清理,一樣串起來烤。
蔣雅心在一旁癡癡地看著,她完全想象不到,看起來單薄瘦弱的唐洛居然有如此強悍的戰鬥力,而且似乎什麼事情都會做,想起他對自己無微不至的幫助,她的心底泛起了陣陣漣漪,臉頰莫名其妙地紅了起來。
唐洛根本沒有注意到蔣雅心突然展現的小女兒態,他正在爭分奪秒又按部就班地做著他認為必須要做好的事情。
每烤熟一串肉,他就把肉分成兩份,每人一半,每一塊肉他都細細地咀嚼,仿佛是在吃最後的一塊肉,必須要榨幹裏麵蘊含的每一點營養,渴了就抓起一把雪塞進嘴裏,然後再等第二串肉烤熟。
野外生存的經驗告訴他,必須要盡快地把食物吃進嘴裏,因為你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突發情況發生,讓你再也吃不到眼前的食物;必須榨取每一份食物的營養,因為你不知道下一頓在哪裏;必須吃完了就跑,因為你不知道有多少危險在向你靠近。
唐洛看著吃得很慢,但是他一直在不停地吃,很快他就吃飽了。看到蔣雅心還沒吃完,他將剩下的肉都烤幹了,然後裝進口袋。
“把火用雪撲滅,然後把剩下的殘骸都埋了。”說完唐洛和蔣雅心盡快地把現場處理幹淨。
“好了,我們可以登山了,不用到最高的山峰,隻要山峰旁邊比較開闊,無遮無攔就可以了,我看那座山峰就不錯。”唐洛拍了拍滿是血跡的防輻射服,說道,“出發。”
唐洛說的那座山峰距離這裏不太遠,沿著河岸走過去就可以了。
他們繞出山坳,來到了河邊。
雪已經停了,風也止了,天空碧藍如洗,陽光穿過透明的空氣,傾瀉在河穀裏,白茫茫的山峰延綿起伏地伸向遠方,河麵已經完全凍結,光滑如鏡,四周靜悄悄的,風景美麗又詭異。
蔣雅心跟在唐洛後麵,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著,她的跑鞋裏已經浸透了雪水,又濕又冷,但是她卻一聲不吭,咬緊牙關堅持著,也許她比唐洛更加想盡快揭開謎底。
唐洛指的小山峰其實是一片開闊地裏的小山包,光禿禿地,頂部裸露出一塊巨大的岩石,上麵似乎是平的,像是一個突出的高台。
他們來到岩石下,唐洛繞著岩石轉了一圈,找了一個裂隙比較多的麵,然後徒手攀登上去。
蔣雅心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她不敢開口詢問什麼,就像害怕打碎那最後一絲渺茫的希望。
唐洛爬上巨石平台後,並不急於拿出衛星電話,而是仔細眺望了四周的情況。除了茫茫雪原和刺眼的陽光,就隻剩下一條不知道要流向何方的冰凍大河,一絲人煙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