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辰涑望著日漸稀薄的陽光,雖不願打破這份難得的寂靜美好,但又不想讓今後的回憶隻在沉默和無聲中徘徊。她動了動,輕聲叫他:
“薑息。”
“嗯?”
倪辰涑扭過頭,隔著幾寸的距離,望著他真實的模樣,輪廓分明的五官,棱角的下巴,“我們聊人生吧。”
聊聊人生,聊聊理想,聊聊打算,聊聊未來。我們多聊聊,這樣,我才會多一點了解你,順便讓你也了解一點我。
薑息任由她看著,也不閃躲,卻在不知不覺中摻雜了份特殊的情感。
“嗯~你的理想是什麼呢?”倪辰涑搓著頭,認真的問他。
他擰著眉毛略一思索,“其實,我的理想你應該知道……”
“我知道?”她略一閉眼,腦海裏突然出現那副赤竹,光禿禿的竹子橫亙在白紙上,“畫家。”她露出潔白的牙齒,自信的猜著。
薑息笑了笑,是啊,我的理想是當名畫家。
“那你豈不是要考藝術類院校?那你有什麼高校目標嗎?”
聽著她單純的提問,薑息忍不住笑出聲來,見她不解的望向自己,他才抿了抿唇角,反問道,那你的理想是什麼呢?
她似乎沒有料到這個問題會這麼快回到自己這裏,左手撫上臉,這好像是她的小習慣。食指輕彈太陽穴,喃喃的說道:“噯我好像沒什麼理想……哎呀,”她好像被自己嚇到,“我怎麼會沒理想呢?”
她尷尬的解釋說,可能是安逸的生活過的太滋潤,以至於曾經的胸懷大誌都被埋沒在塵土風沙裏。或者等哪一天起風了,它們又都回來了。到那時候,我再跟你講吧!
“好啊,一言為定。”
不遠處的曹嘉語手裏拿著空瓶子狼狽的走過來,倪辰涑歎了口氣:“她回來之前,我還幻想萬一真找到白梅,那該多好。”
“你喜歡白梅?”他問道。
“對啊,聽你說的好像很好看的樣子。”
“那我改天畫給你看。”
薑息最喜歡倪辰涑的嘴和眼睛,嘴角上揚時是自己難得見到的歡喜,眼睛裏也常常帶著羞澀望著自己。要說她是個大膽的女孩,她也卻是害羞。不害羞怎麼會經常臉紅。要說她害羞內斂,又確實低估了她。操場上人山人海,她都能自在的說出“薑息,我喜歡你。”那一刻,世界都是靜止不動的。他的眼裏,隻有她半翹的發梢和眼底的一汪清泉。
以後的幾天他在學校見過她幾麵,不過大抵是他自己見得。她還是穿著中規中矩的藍白校服,和身旁同學有說有笑的往前走,神態輕鬆自然,連一點告白無果的難堪失落都沒有。他當時心裏起過一陣風,想這個小姑娘真不一般。過的自由自在,活的瀟灑輕盈。
曹嘉語還在一旁細致的打聽那棵梅樹的具體位置,末了還興致勃勃的說下次一定會找到,然後摘幾朵送到他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