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廈外一片深秋的肅殺之景，唯有竹葉尖尖。從26樓往外看，除了暈眩感，再就是米粒大小的小人一個個來回移動穿梭。
“曲總、曲總！”
丁經理見他突然停止了翻著文件的手，隻愣愣的往窗外看，不禁出聲叫了叫自己外甥，小聲提醒說，集團上下員工已在樓下大廳集合完畢，“我們是不是也趕快下去，要不然人群該亂了。”
“嗯，”曲辰光將視線從不遠處收回來，一宿未睡，一摞摞文件看的自己眼睛不免有些酸疼，他伸出細長的食指揉了揉跳的厲害的太陽穴，出聲說道：“Linda回來了嗎？”
Linda因為工作上表現極為突出，是他的得力助手。
因而，曲辰光回國，便把她也從國外調回來。
事先安排了下假期空缺之類，雖然辦理手續比較繁瑣，但她最後還是跟著來了。
琳達被他早晨吩咐到資料室拿晨間會議需要準備的資料，正好讓她跟著這裏的同事熟悉一下公司各部門。
他低頭看了下腕上的表，抬起頭向張達董事問道：“張叔，最近這兩年人事部調動的大嗎？”
張董算是公司元老級將領，來這有十七八年了，對公司的一切業務都了解的比較通透。他和曲家聯係走動的也挺密切，一是因為投了不少股在這，二是因為自己的親侄女嫁給了人事部經理丁經理，也就是曲辰光舅舅。若論輩分，曲辰光還得喊他一聲舅姥爺。
張叔手裏托著金框眼鏡，隨意拿捏著眼鏡腿，不急不慢的說道：“總體上說，變動了百分之五，大的職位沒啥變動，小職位變化不大。”說完望著曲辰光補充著說：“比起四年前，變化也隻是略微。”
張達年近70，按說已經到了在家頤養天年、享清福的時候，可他還是幾十年如一日的按時按點上班下班，沒有一絲要隱退的勁頭。
在生意上也仍是精神矍鑠，屢獲戰功，幾筆上千萬的大單子都是在張董指揮下簽成。
曲士津怕曲辰光剛從國外回來、並且年輕人大多輕狂自傲，對老一輩做不到禮遇有加，還特意囑咐過曲辰光，讓他遇事多征求張董的意見。
單單從張董回答問題的技巧看，曲辰光原先想試探的心也得到了自己答案。
不愧是老江湖！
他隻問了句這兩年人事變化，張董並沒有模淩兩可，而是給出了一個較為準確的數據，讓人一聽便大體心中有了數。第二，張董並沒有隻是回答他問的兩年前，而是還多回答了兩年。
其實，早在回答自己問題之前，張董便早已對他的提問目的了然於胸。
曲辰光想問的是他不在的這幾年，公司的變化。而張董所說的四年前，正是曲辰光出國深造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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