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鐵蔫了,渾身提不起勁兒來,他覺得在派出所想要撈功實在太不容易了,既然撈不到功,自然就升不了職,也就意味著往上爬隻能成為一句空話,一句套話。不行,得想辦法往上爬,不擇手段的往上爬才行,站得高了才能讓某些人看看,我謝家人沒有孬種。逼死我爹娘的,都要付出代價,很大的代價!
他一下子像是被注了雞血,渾身熱血沸騰,他的鬥誌在刹那間又默默自語的幾句話點燃,瞬間在心頭膨脹,好像隨時都有可能爆炸似的。他的眼睛瞬間賊亮賊亮的,就好像黑漆漆的夜幕中恒星。趙蓮香心頭一震,不知怎麼的,她覺得方鐵的眼睛在此時真的很吸引人,清澈透底,沒有一絲雜質,像是個無底的漩渦,有無窮無盡的吸扯力,將自己的視線定格。
好在方鐵明亮的眼神很快的消失了,趙蓮香忙將頭轉到一邊去,不敢再看著他。
“趙蓮香,難道真的非要將這個案件上交給縣局嗎,如果我們能破案呢?我指的是很快就能破案,我們能不能要求將這案件交由我們負責?”方鐵心有不甘的問道,“你也不想為他人作嫁衣裳吧?”最後一句話,他將聲音壓得極低,而且他跟趙蓮香站得距離比較近,他相信除了趙蓮香外,其他人根本不可能聽得到自己說的話。
趙蓮香眼前一亮,“你是不是有什麼線索了,真的能很快破案?”她的心頭竟然也有些期待,此時的她暫時放棄了和方鐵的“不共戴天之仇”,她來陳橋鎮派出所,也是想要找個機會證實自己的能力的,她就不相信不能克服自己的暈血症,她不相信自己真的不能當警察,她迫切的希望想要通過幾個案件來證明自己的價值,因為她愛刑偵這一行。
既然跟方鐵有了共同的目標,那暫時放下仇恨,先實現自己的理想也是可以的。
“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們一定能保證在短時間內破案,能不能要求將案件留給我們派出所偵破?”方鐵再次說了一個如果,剛才用奇門遁甲起了一局,破天荒的,顯現出亂七八糟的卦象,此時他心中也沒有底,隻是他隱隱覺得應該搏一搏才是。
趙蓮香聞言,一時間無語,“你說的如果到底是什麼情況?隻是一種假設的話,就不用再想了,想下去失心瘋的肯定是你自己,而不是我。你真的有把握在短時間內破案,那麼這件案子交由鎮派出所負責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還是那句話,你到底有多大的把握?”
方鐵很想說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大的把握,但他不會真的這麼說,他從趙蓮香的口氣中聽出了一種可能性,他要把握住這次機會。方鐵抬頭,“能不能給我半天的思考時間,等我想通了一些關鍵,我就能給你個答案,到底有多大的把握!”
“你給我答案有什麼用,我又不是派出所所長,也不是縣局局長。”趙蓮香撇了下嘴,最後卻又補充了一句,“到時候再說吧。”
方鐵沒有再說話,這時去陳小蓮家了解情況的牛明發總算回來了,“方所,情況都已經了解清楚了,做陳小蓮家屬的思想工作可真不容易啊,他們哭哭啼啼的,很是可憐,希望我們能早點破案,抓住凶手,以慰死者在天之靈。”牛明發沒有先向方鐵彙報情況,反倒是在一邊倒起苦水來了,方鐵心中有些焦急,但又無可奈何。牛明發隻是在一旁協助自己,指點自己的,可不是普通的民警,方鐵想要指揮他辦事,還未必能指揮的動呢。
倒了一番的苦水,牛明發這才說到正事兒上去,“方所,陳小蓮年輕,也頗有幾分姿色,不過據她家人反映,她很乖巧,高中畢業後由於考不上大學,便在家幫父母種植大棚蔬菜了。據說,她平時很膽小、怕羞,尚未交男朋友,也沒跟異性朋友走在一起的。昨天晚上七點鍾吃完飯離開家,說是要到大棚去替她父親回家吃飯。在她父親離開種植大棚時,她曾向他父親說過,要去鄰村的朋友家玩,很有可能晚上不回來睡覺。陳小蓮在隔壁村有個高中女同學,兩人很要好,經常會在一起玩,陳小蓮也會常去她女同學家睡覺,因此她家裏人也就沒放在心上。直到早上她家裏人才知道她已經遇害。”
“方所,這是詢問筆錄,您看看有沒什麼遺漏的地方?”牛明發說著將一份詢問筆錄遞給方鐵,詢問筆錄上記得很詳細,並沒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