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人間種,移從月裏來,廣寒香一點,吹得滿山開。
轉眼就到了九月。
會試正定在九月初。
京府帶著淺淺的桂花香,於那些閨中小姐又是采桂的時日,於那些考中的舉人則是科舉的日子。
還沒到九月時,大大小小的客棧住滿了文人才子。
如今九月一道更是摩肩接踵。
宋淵走進春秋樓,也沒有叫小二開包間,要了壺茶就找了個難得的空位坐下了。
“據說沈將軍看好的是江國公府的江世子。”一位拿著折扇的男子,拿著折扇晃了晃,壓低著聲音對旁邊的男子說道。
旁邊的黃衫男子搖頭擺手“我同江世子是一起考的鄉試,他根本沒有到場。”
“哦?這可是作弊?”折扇男子聲音更低了,隻是語調微揚。
宋淵聽著也是唇邊著笑,手指摩擦著茶杯上的青花。
“小聲些。”黃衫男子做了個小聲的手勢才說道“誰不知道如今的皇帝是個傀儡啊,殺了瑾王又能如何?還不是被權臣壓著!”
又不屑的繼續說道“恐怕瑾王也是棄子,所以才會這般輕易的被殺。”
“真的這般厲害?那江世子……”折扇男子一扇掩口。
黃衫男子又是擺手“我看著最大勢力的並非江國公府,而是沈將軍府。”
“可長公主不就是嫁給沈將軍的嗎?”折扇男子一副你可別哄我的模樣。
黃衫男子嗤笑一聲“若是你有這個本事,是願意一人之下還是萬人之上?再說了長公主比起皇帝更得太後喜歡啊。”
“話是如此沒錯,可元珍公主不是深受上麵那位寵愛嗎?”折扇男子聽得心驚,這下連皇帝二字都不敢說了。
黃衫男子手指輕敲著桌子“能不寵愛嗎?若是不寵著,難道冷聲對她然後自己被逼下位?”
“胡言亂語!亂嚼舌根!”坐在他們一桌一直沒有吭聲的藍衣男子一拍桌子,氣得用手指著黃衫男子。
“宋正昊,你做什麼?”黃衫男子拍下藍衣男子的手。
藍衣男子身上的衣裳已經洗得發白,上麵還有些小小的補丁。
看得出是個落魄的。
宋淵聽著這男子同自己一般姓宋,目光也看向了他。
在可以說是人聲鼎沸的春秋樓大堂,藍衣男子和黃衫男子的聲音不算大,周遭的人也隻是好奇的看了一眼。
文人才子嘛,常常因著什麼詩詞歌賦吵起來,所以並沒有人注意。
“你在這裏搬弄是非是何意?莫不是想要造反?”藍衣男子也意識到自己不能太大聲,於是壓低了聲音,眉頭卻沒有鬆下。
黃衫男子顯然無動於衷,嘲笑的看了他一眼“莫要多管閑事,再說了我不過是就事論事實話實說罷了。”
折扇男子隻喝著茶,不吭聲。
藍衣男子冷哼一聲“莫不是你以為得了安王世子的推舉就能脫穎而出了?如今這般詆毀聖上。”
這些才明白,原來黃衫男子敢這般議論是因著又安王世子當靠山。
“你不會不知道如今安王在朝中的地位?可別成了第二個瑾王。”藍衣男子學著黃衫男子一般嘲諷的說道。
“你!”黃衫男子將手裏的茶碗往桌上一放“莫要欺人太甚,安王同世子是你等能夠議論的?也不看看自己多貧寒。”
“聖上公主同沈將軍府也是你能議論的?將心比心。”藍衣男子和黃衫男子爭鋒相對。
宋淵見看得差不多,對著周圍幾個混在人群中的人輕輕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