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寧靜又親近,你完全可以去直視它而不用擔心他會給你點顏色看看。陽光下是一望無垠的大海。海水盈盈,徜徉在朝陽的懷抱裏,水麵上像是鋪了一層閃閃發光的碎銀。
輕柔的浪濤像如同頑皮的孩子一樣來來回回拍打著岸邊的礁石。一群海鳥正停留在礁石上休憩,不時有幾隻飛起來,又有幾隻落下來。
礁石下麵是金黃的細沙鋪在柔軟的海灘上。屹立在這沙灘之上,極目遠眺,海水碧綠,天空湛藍,水天一色,天連水尾水連天,再也分不清哪裏是天哪裏是水了。
這是我劫後餘生,流落荒島的第五天。五天前我倒在荒島的沙灘上,足足睡了將近兩天時間。要不是夏冰告訴我時間,指不定我還以為自己已經睡了幾個世紀。
醒來後的三天,我幸運的找到了水源和一些野果充饑,總算保住了一條命。不過手上的傷,已經開始感染發炎,整個手掌疼的要命,兩條手臂也開始紅腫。這時候過往積累的知識幫助了我,我平常就喜歡看一些野外求生的探險紀錄片,學到的經驗終於派上了用場。野草、樹葉裏擠出的嫩汁幫助我控製住了傷情,情況一天一天在好轉。
在荒島上的第二十一天,我手上的傷已經康複,整個人的狀態也完全恢複。期間我還設計了簡陋的設備,捕獲了一些野鳥補充能量。能吃到熟食要感謝大頭,因為在拆解腰帶時,不但有金幣、鑽石,還意外的找到了一個防水的打火機和一把萬能匕首。多年後當我詢問大頭時,他告訴我當時給我的是“逃亡跑路豪華套裝”。
雖然在這個與世隔絕的荒島上度過了二十多天,可是我對未來的希望卻越來越強烈。大海都被我征服了,這個小小的島嶼能奈我何?二十多天裏,我把這個小島能去的地方都探索了一遍。這是一個荒無人煙的孤島,麵積不大,估計還沒有我上中學時的校園大。除了飛來飛去的海鳥,似乎也沒有見過其他的野生動物。
二十多天裏除了吃飯休息之外我做了幾件事情。在海島的沙灘上畫上一個又一個又粗又大的SOS,爬到海島的最高處瞭望遠處有沒有過往的船隻,白天放煙晚上點火。另外我還撿拾了一些衝在海灘上的塑料袋做了一個彩旗,必要時可以用來舞動,吸引注意。正是這些塑料袋加強了我一定可以脫困的希望,因為既然有塑料袋,就說明這裏一定距離人類活動的地方不太遠。
剩下的時間,我就開始設想,被人發現後應該怎麼撒謊才能讓人信服。然後就是從記憶裏搜索所有看過的有關孤島的影片和書籍。說來也奇怪,當時我第一個想到的居然是一個叫做小野田寬郎日本兵。二戰結束後,在菲律賓作戰的小野潛入菲律賓的叢林裏繼續戰鬥,一直到1974年3月10日才投降。也許我潛意識裏已經做好了長期居住在此的打算。
夏冰和我說話漸漸多了起來,隻不過從海上逃生至孤島後,夏冰好像生了一場大病。雖然是一隻蝴蝶,我還是能夠感受到他的萎靡不振和奄奄一息。不過對於他的境地我除了祈禱,真的也無能為力。好在夏冰說沒什麼,應該隻是他還沒有適應如何做一隻蝴蝶。
夏冰和我聊了很多內容,很多都是關於一個叫做小蝶的女子。與夏冰的聊天讓流落孤島的我多少有了一絲慰藉,可是他始終沒有講他的身世和過往。我沒有去問他,但是卻能感受他無言時的落寞和不舍。
隨著夏冰的描述,我在心裏慢慢刻畫出了一個叫做小蝶的女孩子的形象。我想象中,小蝶應該是一個和秋月年紀相仿,性格也相似的女孩。我一輩子沒欠過誰,除了秋月。雖然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次回到華夏,但是我堅信秋月一定會等我。
夏冰在孤島上說過的這段話話讓我心裏感慨不已,也終於消散了對於他僅存的怨恨。
“浙江晚清語言學家範寅在其書《越諺》卷中風俗門雲:‘四月八日佛誕生之辰,都人之好善者取青黃豆數升,宣佛號而拈之,拈畢煮熟,散之市人,謂之舍緣豆,預結來世緣也。’茶正鴻,你和我一定是共同求了這舍緣豆,才讓我們今世結緣,讓我能有機會盡我未盡之事。”
我和夏冰懷著希望在孤島上等待脫離苦海,可是我絕沒有想到,等來的不是海麵過往的船隻和天空經過的飛機,而是一個全身赤裸身材魁梧精壯的異邦男人。